到了偏殿的安陵容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而守在正殿外面的苏培盛则是战战兢兢了一整夜,他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却也摸不着头脑。
但依照他对皇帝的了解,第二天无论如何他都是跑不了一顿骂的了。
果不然,次日一大早,延禧宫的正殿中就传出了一声怒吼——
“苏培盛,给朕滚进来!!!”
苏培盛赶紧缩着脑袋一溜小跑进去,一打眼就看见满身狼狈的宝鹃正瑟瑟抖地跪在地上,登时大气也不敢出了。
“鹂妃人呢?她在哪里!”
闻言,苏培盛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
“皇上,昨夜您……呃……您突然要了宝鹃姑娘伺候,鹂妃娘娘她……她就自己去偏殿歇息了……”
“放肆!朕怎么可能会——”
被气得马上就要跟着皇后一起得头风的皇帝揉了揉额角,话说了一半,刚睁开眼,就忽然整个顿住了。
只因在他眼中,此时的一切都产生了变化。
他看着谁过三秒,谁的身后就会自动浮现出一只动物的虚影,例如苏培盛,他的身后,竟然是一只眼神阴郁的豺狗。
见皇帝望去,这只豺狗竟突然朝着他张开大嘴,尖长的牙齿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着他的脖子啃咬过来了!
皇帝见状,大惊失色,忙将目光移开,喘着粗气又低头看向了宝鹃。
果不其然,宝鹃身后也有一只动物虚影。
只不过她的虚影与苏培盛不同,苏培盛的豺狗始终没有变过,而宝鹃身上起先是浮现出了一只杜鹃鸟的模样。
可谁知下一秒,那只小小的杜鹃鸟就被什么东西撕碎,有只毒蝎子从杜鹃鸟的皮囊中钻了出来,摇摆着剧毒的尾针,冲着皇帝跃跃欲试。
皇帝被这些神异的景象吓了一跳,但他好歹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因此在惊愕过后,还是清醒忍住了惧意,甚至很快就给自己洗脑成功,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赐福。
那些动物虚影一定代表了这些人的真实内心形象,老天给他这样一双慧眼,就是要他看清所有人的真面目,好让他能够成为一个盛世明君!
自我想通了之后,皇帝也就不害怕了,他瞪视着在宝鹃头上爬来爬去,一直试图冲过来蜇他一下的毒蝎子,危险地眯起了眼。
“这样心大背主的奴才也不必留着了,拖下去,杖杀。”
其实,假如宝鹃能够长得再好看一些,再有点个人特长什么的,现在自我膨胀的皇帝说不定还真能留她一条性命。
可惜,她没有这样的条件。
宝鹃很快就被人堵着嘴拖了下去,杀人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打扰到贵人,因此在收拾好自己后,看见匆匆赶过来的安陵容,皇帝心情其实还算得不错。
他想,虽然安陵容驭下无能,这才致使宝鹃玷污了他的清白之身,但好歹他能有这份机缘,也是在延禧宫得来的,因此便没有迁怒于她。
再者说,皇帝可是从安陵容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猛瞧了,可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了一只无害单纯的小兔子,这让已经看了半天各种毒虫老鼠的皇帝很是高兴。
是以,他便直接对安陵容彻底放下了心防,甚至还心情颇好地亲自上前扶着她起身
“容儿还为朕怀着孩子,不必如此多礼。奴才背主自有他们的恶果,容儿不必担心,只需好好保养身子,给朕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臣妾惭愧,皇上不怪罪臣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