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前提醒:只搞猪猪,不伤子夫……也尽量不误伤别人。另:本卷偏群像性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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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很明艳的女人。
她穿着一袭红衣,唇上只点了一抹丹朱,鹅蛋似的脸庞上并没有扑上胭脂,稍稍显得有些苍白。
但就是这一缕憔悴,也依然难以掩盖她的美丽。
她像是一朵活着的牡丹。
迟以宁不懂人类的审美,但凭借她祂做了这么多次的人来看,这次新来的客人,无疑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放在人类的世界里,不说绝世难得,也是能称得上一句倾国倾城了。
“升堂——(不是),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我……我叫陈阿娇,金屋藏娇的娇。”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仿佛名贵稀世的珠玉落在地上,清脆,却又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凄绝。
“你所求的,是什么呢?”
闻言,陈阿娇眨了眨眼,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垂着头喃喃着重复了几遍,而后又无措地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我恨卫婢夺宠,也恨我我自己生不下一男半女,更恨……阿彻无情。”
说着,她又忽地叹息了一声。
“但是,神若问我心中所求……我自己,好像也不知道所求为何。”
见状,迟以宁也不催促她,只让陈阿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静静地思考,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说。
陈阿娇双目无神地回忆着遥远的过去。
她一个人在长门的时光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曾经鲜妍明媚的样子。
困居长门,陈阿娇自然也是不甘心过的,她曾千金买赋,可惜大才子司马相如的文笔能够感动世人,却独独撼动不了刘彻那冷硬的心肠分毫。
她也曾学着从前的模样寻死觅活,只求刘彻能再来看她一眼。
可是,没有,通通都没有。
刘彻再没有见过她一面,就连她的母亲,也在一再的失望后,逐渐来得更少了。
那长门宫真是奢华啊。
那长门宫真是冰冷啊。
无法离开长门宫的她,简直就像是一只被活活折断了翅膀的鸟。
白日里,她还可以看花,可是花不会跟她说话,侍女们小心翼翼,都被她曾经大脾气的模样吓到了。
这世上,也再没有第二个知她懂她的楚服了。
宫里的夜,好漫长啊……
有时候,陈阿娇也会想起自己曾经云英未嫁时,总是策马出京,巡猎、踏青……明明,她深受舅舅喜爱,自小长在宫中,所学所得,与诸位皇子一般无二,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偏偏她就要被困在深宫呢?
她的骑射功夫说不上多好,但与少年时的刘彻相比,原也不差什么。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手里握着的东西,为什么就从缰绳弓箭,变成了布匹香料?!
为什么她明明是皇后,是大汉翁主,刘彻却能把她说废就废?!
为什么……她和刘彻都流着高祖的血脉,可她的顶点,却仅仅只是一个……连实权都没有的皇后?
为什么刘彻可以有三宫六院,而她只是想守着他一个人,却要被世人指责为妒妇、悍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我……不服……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