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在墙角贴靠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何呈奕才奔回宫去赶着上朝。
次日醒来天清日晏,下过雨的天气似水洗过一般。
经过一夜的洗涮,似有浅绿色自墙角处悄然钻出,一片早春之景。
小双今日无事,早早的就过来寻秦葶,入门时秦葶才收拾完,见了她便是一笑,“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出门呢。”
小双上下打量她,“你出门做什么?”
秦葶抿嘴一笑,“我想上街买些漂亮的花布,做几件小衣裳。”虽然自己针线并不好,但秦葶还是想提前亲手备下,若当是平常,她几乎是不碰针线的。
“你也不嫌累,走吧,我和你一起去。”小双嘴上抱怨着,可却还是拉起秦葶的手,半分闪失也不得让她有。
两个人才自角门出去,小双便一拍大腿,忽而记起,“呀,不光你,我也得买些东西,你等着,我回去取个竹篮。”
她将秦葶安顿在靠墙一角,转身便回了门中。
秦葶现在身子重,出门时便格外小心,尽量往人少之处贴靠,目光避着脚下泥土,以防让鞋子染泥,昨夜雨湿泥泞未干,也将墙檐下的脚印印得格外醒目。
从脚印方向看出,昨晚或是有人在这里脚尖儿朝外贴墙所立,许是躲雨?
她满目疑惑望着那条细窄的檐角,心下迷惑。
实则她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发现奇怪的脚印,只是雨雪之后分外清晰罢了。
此时小双风风火火的奔出来,举着篮子在秦葶面前晃晃说道:“走吧!”
秦葶这才将目上光自那脚印上移过来,小双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嘴里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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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长清与小双一样,正为他们的婚事忙的不亦乐乎,突然一道召令命冷长清入宫。
如今的冷长清似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有余,旁人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亦是老男人娶亲第一次。
何呈奕见他如此喜庆,倒一时不忍心扫他的兴,可他是何呈奕最为信任的重臣,除他之外,何呈奕想不到第二个可以派往蜀州之人。
入华宵殿,二人说了几句旁的,何呈奕这才点题,同他讲道:“冷卿,朕今日诏你来,不为旁事,蜀州之事虽已经彻底平息,可蜀州特殊,再三斟酌,朕还是决定先将你派往蜀州,替朕坐镇,待彻底平定,你再归京。”
这便是说他与小双的婚事又只能暂时搁置。
本以为冷长清会有所犹豫,哪知他二话不说,一口便应下来。
这般强人所难的事,终让何呈奕松了一口气。
冷长清舍不得小双,小双自是也舍不得他,心里正打鼓,盘算着如何说服小双同他一起,却又念及秦葶,思量再三,瞧看着何呈奕的脸色,虽知这个时候不该提他的伤心事,却也还是开口道:“陛下,您真的打算就让秦葶这么一直在外面?一个女人家,往后又要独自带着个孩子,恐怕不易。”
这何呈奕比谁都清楚,他又如何舍得秦葶在外。
可他又有什么法子?
“朕自有安排,往后她的日子,只有轻松,没有不易。”这便是何呈奕能给她最好的东西了。
三月时,原本应是冷长清和小双成亲之际,也只能齐齐远走他乡。
没了小双的陪伴,秦葶也只能静居宅中,日日等着小东西的到来。
随着肚子一天天鼓起,她越发觉着身子笨重,整日懒懒的不爱动。
夏日近时,院子里的葡萄花架上吊了绿珠子。
算着小双差不多应该已经到了蜀州,也应该安顿下来,她便开始提笔给小双写了第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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