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的列车,终于到达了西安火车站。四年在外的求学历程,也就此画上了句号。走出火车站,在西安市区五路口,找到了去单位报到的公交站。上了车,一路向北,出了城区,中间过了几处郊外的农村、庄稼地界。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后,开始进入了单位所在的郊区工厂生活区。
与当时工厂实习时差不多,我所分配工作的那个单位,是五十年代建立的。它,位于城市的北郊,距离城区中心距离大约十几公里,属西安市区的郊外。
在公交车的终点站,我下了车。当时是中午十点左右,夏季七月天气闷热,但比南京好多了,气温是干燥的热,而非闷热,人觉得还是舒服了很多。后经询问人指点,才得知,我当时正走在总厂西门区域。我拿着报到书,来到西厂门外面的西面。大门两面,各挂着一块牌子,左边“第八机械厂”,右面“纺织机械厂”。
来到门卫处,说明了来意,值班师傅出了门房小屋,带我走进小院。其实,说小院,也就是中间夹道通往西面。在左手台阶上,东西走向矗立着灰色砖厂房,为加工区。在右手,一排红色瓦房办公室,一字排开,从东到西,门上分别挂着牌子,分别写着:财务科、厂长室、副厂长室、综合科、技术科、生产科、销售科、、、、、等字样。
我被带进综合室后,一位上了年纪的师傅接待了我。他让我坐在一张桌前的木椅子上休息,然后,就拿我的资料去了厂长办公室。此刻,我才有时间打量一下该办公室。屋子里,两排摆放了四张办公桌,最里面摆放着灰色而陈旧的立柜。屋子虽简陋,但还算比较整洁。不一会儿,那位师傅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师傅。这时,先前接待我的门房师傅,这才说了些欢迎新同事之类的话语,想必证明我是真实来报到来的吧,我谦逊地应诺和谢谢。这时,去找厂长的师傅,指了指跟他同来师傅,介绍说是我所分配在技术科的领导,张科长。
我背上行李,跟着张科长,走向过道的深处,来到了技术科的屋子前。那时的技术科,共有两间屋子。跟随张科长,进了技术一室,屋里面的四位师傅不约而同从各自的位子上起身。张科长向他们一一介绍了我,同时也向我介绍了他们,并把我领到后排一张桌子前,这是我这些天的临时座位。他说至于工作,等些天再安排。接着,他又领着我到了技术二室。那里也有四位师傅,年龄最轻的王副科长,也有四十多岁。在那里,大家又是一通相互介绍,都很客气的欢迎我。
尔后,我又被带到走过两间办公室的一间资料室里。那里,有两位中年女师傅,后来我也就知道了她们,一位是资料员,另一位是更改员,也同属技术科的成员。至此,我算明白了个大概,也就是说,分厂机关技术科下面有三个室,两个技术室一个资料室,全员算上我十二位。他们都是我的师傅,年龄上都是我的长者。在整个和他们见面的过程中,我总觉得的自己,心里的那股青涩的学生气很重,自己小心翼翼地搭讪着他们的问话,但好在大家都很友好和随和,也逐渐消除了我的腼腆和迷茫。对我,毕竟是生疏的地方和生疏的人群。
时间很快要到中午下班的时间了,张科长给综合室打了招呼,让分厂的客货小车下午和我去火车站,拉我托运的行李。张科长并告诉我,他下午也去公司的集体宿舍,帮我到房产科安排住处,让我在集体宿舍院子里等他。我开心,也很感激,如此热心科长是领导,一点架子都没有,倒像问寒问暖的长辈。后来,得知他也是我们南航毕业的,五十年代大学生,也算是校友了,这一下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那天中午,他让王副科长陪我在外面吃了顿饭。
下午三点多,王副科长、我和司机,很顺利把行李拉到了公司的宿舍区,他俩有事,随后就回单位去了,我则把行李堆积在宿舍大院树下的阴凉处,在那儿等待着张科长。这期间,我正好有时间,仔细环顾一下宿舍区。
公司的宿舍区,在公司南北主干道的西面。进了对开的铁门,左手是公司公安处的办公地点,在同侧里面一点,是单身集中供开水的锅炉房,右边是临街一家小吃店的后院。过了一段夹道,就是单身大院,里面南北方向各两排,共八栋的四层红瓦尖顶楼房,每栋楼房一个门洞,楼房所有窗户为绿色木质,已经有好些年头了。楼房里,中间有个过道,南北方向各有一排房间,有绿色的木门带可以外开沙门。过道的宽度,不能容纳下对面同时打开的纱门。不过每栋楼外面的间隔,还比较宽敞的,除了楼前柏油路外,每栋楼(北)背面均是参天的大树,都有几十年的树龄,也提供了这院子不少的阴凉,有些树的高度可到达楼房的三层,树木茂盛。院内的马路及过道很平坦,每栋楼房外面,垃圾筒摆放规整。院子的北面,有个小院,安着独立大门,后来,才知道是公司技校的一个实习工厂,里面有机器开动声传出来。在院子的西北角,有栋女单身的四层楼房,出于安全考虑和不方便,管理比较严格。所有楼房,都有公司或外聘请上年龄的人员看管,陌生人进出楼房里,要登记或被询问。在院子的南面,是公司房产科的办公地点,那是一栋东西走向的三层临街楼房。后来才知道,她担负着整个公司家属区和单身大院的日常管理工作,房产科里面有通向单身大院的后门。在那里,有单身管理室,专职负责单身大院日常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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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们是职工上班后进的这个院子,除了偶尔几个稀疏的进出人员外,整个院子此刻清静和安详。等了四十多分钟后,张科长骑着自行车进院子,撑好车子,便让我随他去了单身管理室。说明情况后,一位男性管理人员接待了我们。说明来意,他吩咐我们在靠背长椅子上坐下。我按他要求,递上报名单,他翻开看一本,看的出是当年所有分配来的大学生名册。找到我确认后,他起身和蔼地递给我房门的钥匙。接着,管理员领着我们去了三号楼房,把在一层右拐南面的第二间房子分配给我住。
次进入房间,觉得像大学期间的屋子,不过里面只摆放了两张架子床。据说,已经有了一位家在农村的老单职工,他住在这里多年。未来,我便和他同屋,现成的一张空床位就是分我的。随后,张科长、还有那位热心管理员,我们一起,把我的行李搬到了宿舍里。在大概介绍了单身宿舍管理、打开水时间、厕所位置等后,负责接待管理员就忙别的事情去了。我和张科长把行李摆放完,他大致说了一下我们科里的情况,是十分粗略的。再后来,他给我说了一些我后面的工作安排。得知那些年里,公司对毕业生有总的要求,就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先要进行入厂教育、学习和参观等。作为开始,单大概了解公司总体,要持续时间大约二十天左右,具体从八月中旬正式开始。
当年,我报名的时间是一九九一年七月二十日。张科长让我把单身生活安排完后,回老家休息上半个月。当然,这也是我希望而没好意思张嘴的事情,也是因为公司所有各单位大学生到齐估计在八月份了,这段时间,也不会给我们安排什么工作。后来,我也了解到,一般等公司入厂教育完后,才真正算各单位领到自己分配的学生,所以这段时间,对新来的大学生管理都是比较松散的日子。如果日后上班了,有了严格的考勤制度,必须遵守,所以利用这段时间,也正好可以休息一阵子,再说工资也不耽误。
张科长也是位很性情中人,他说,这两天让我去单位转转,利用这几日慢慢和大家先沟通沟通。本年度,我所在分厂机关,就分配来我一个大学生,也不会在最初的考勤时间上为难很多,等到来接下来的那个周末,我也正好可以回老家一趟,也好好休息,半个月后再返回单位,在熟悉几天,也就到了公司统一安排入厂教育和学习的时间了。
我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感激科长这样的安排,连说感激话语。记得当天安排宿舍后,科长告诉我,当天下午也别去单位了,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和自己的东西,再去街上,买点自己洗漱之类用物,休息休息,并说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再找他。
送走了科长,把自己的东西在屋子里堆放好后,我就出了单身大院。往南,大约两百米,是十字路口,在路口的东南角上,是三层的百货商店。再往东,有一些小商店排在小街的两边,在北侧也有一个三层的商场。往前,街道就拐向北面。拐角的东面,是铁皮搭成的一集贸市场,人群熙熙攘攘,里面是租赁出去的小摊位,日用杂货、家用小品、蔬菜瓜果等一应俱全。蔬菜市场算比较大,据说供给公司职工、周围农村居民和外来人员购买方便些。沿着街道向北走,左手是公司的足球场地,右手是公司的第四小学。再前行,就是小十字路口,前直接通向公司厂区的东大门。在小十字的西北角,是公司第一中学高中部。往东一个小院子,是公司东区家属区。当天,我是买了些日用品,就顺着这条路溜达,一圈后才返回了宿舍。
刚在房间坐下不久,公司下午下班号声,滴滴嘟嘟的响起来了。接着,整个社区包括单身院子的喇叭里,放出了欢快的音乐声音,中间还插播一些公司新闻的报道。我在屋子里隔着窗户,看见下班进入大院单身们,有骑着自行车的,也有三三两两徒步的,单身院子一下活跃了起来。
我拿上了碗筷,出了单身大院。这时,主干道上竟是下班的人群,整个马路和两边人行道,竟是匆匆下班的身影,道路给占据满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同时在流动,新奇和激动,想着自己很快也要融入到这日后的人群中,不觉心中生出自豪和骄傲来。
我要去的是公司的职工食堂。它,在中厂门口的西侧,那是南北走向一座宽敞的红瓦房,安两扇对开的木质绿色大门。此时,从工厂里出来的一些职工,自行车也堆放在门口。进出食堂,人群擦肩。食堂里面,有圆形的桌和木凳,先到的职工,已经开始围坐着吃起饭来。没座位的,干脆蹲起来席地围在一起的。也有买了馒头就离开的职工家属,但更多是年轻的职工,男男女女,三个一群五个一堆,说说笑笑,在里面用饭。买菜和买饭的情景,和大学里的食堂有些相似。我第一次,在没有任何熟人的情况下,买了些饭菜票,便去打了稀饭,外带一份炒菜和两个馒头。之后,找了个空桌,算是次在公司食堂吃了顿饭。饭后,我去食堂的水池边,刷洗了碗筷,又随着逐渐稀少下来的人群,返回了单身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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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屋子里同住的室友已经回来。他,一位大约快五十岁的老师傅,人姓黄,我就叫他黄师。我们寒暄了一阵子,他便开始在宿舍做晚饭。其实,说做饭,他也就是从食堂买了馒头回来,弄一个菜和稀饭。灶具,用的是煤油炉,架了口铝锅烧。我从楼道走过的时,现很多宿舍里的员工,也都类似在这么做饭,也许是嫌弃食堂饭菜不可口缘故吧。黄师傅,人健谈,一边做饭一边和我闲聊。闲聊中,得知他家在外县,老伴在农村务农,他自己是早年招工进工厂的,已工作了三十多年了,属老单身职工。后来,他还告诉我,这栋一楼楼道东侧的房间,住的都是和我同分厂其他业务科室的同事,另外,就在我们宿舍斜对面,也就是水房隔壁房间里,还有位和我同县城的老乡。
得知在这里,居然有位老乡,我随后就敲那里半掩的房门。探头开大门缝的,是位学生模样,身材一米六左右,大眼睛,眉目清秀,头很酷的小伙子。他说自己姓张,我被让进了他的屋子。屋子比我们房间小,靠东墙放两张架子床,上面放东西下面是两个的床铺,西面墙地上放着煤油炉、锅碗瓢盆等做饭的家当。开门那会,他也刚炒完菜,正在烧开水下面条。我说明是找老乡,他很热情,爽快的称道要找的人就是他。于是,我们互相介绍后,谈话一下就拉进了距离。还了解到他居然是我南京十兄弟中老五弟弟的同班同学,这下话语更多了。闲谈中,得知他初中专毕业,工作早我几年,现在是我们分厂质量科的技术员,对技术科的人和内部结构熟悉,而且还是我们王科长的好朋友,哥们关系。当时,夏季,天热,也没人出去。他吃完饭,也没事情做,续有人开始在水房冲凉,我们同去,冲澡并闲聊。后来,他宿舍同住的另外一位姓董的室友,交大研究生也回来了。他,也工作在我们分厂另外一个科室,年龄比我们大三、四岁,人很精干,性格也外向。不一会儿,隔壁的另外分厂被称为小白的一个单身也过来了,看的出,他们是非常熟悉的,彼此胡乱调侃着说要打扑克。于是,他们把方桌上东西往旁边地上一堆,又在隔壁宿舍喊来一个姓张的小伙(我刚去不方便玩,就看他们玩)。他们,边说边笑边玩,我想象中的孤独和寂寞,一下驱散了,在他们愉快玩牌的过程中,也不断有进来闲聊的其他同事,大部分都是分配几年之内的小伙子。我感觉这个屋子简直就是个俱乐部,或者叫“闲人店”。就这样,他们一直玩到当晚大约十一点,才结束,但我看到大约十点左右,就返回屋子,整理洗漱,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回味着自己这一路报到的情景,事情可谓办理的很顺当。遇见的同事、领导、老乡和室友人等人缘都不错……。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之后的两天,我都是和上班的员工一起按点去单位。刚去单位,也没什么正经的具体事情可做,做的最多的,就是一连两个早上,积极帮老师傅们打扫办公室、拖地,和拎着水瓶进公司大门,去较远的地方去打开水。之后,就坐在自己位置上,听老师傅们谈论工作、技术问题如何如何的。有些多数,当时听起来自己很糊涂,因为都是些我没有经历的。中午,有办事员会送来当天的新报纸,我会很自觉的看老师傅剩下的报纸。老师傅,也会关切的向我,问这问那。接下去一连几天,每顿吃饭,张科长就让我都提前十五分钟下班。因为,他也知道,如果正点下班,食堂就没什么可口饭菜可卖了。看得出,他是位想问题很是周到的领导。另外,那个姓张的老乡(后面叫张老乡),也多次来我办公室看我。他来时候的每次寒暄中,能看得出,我们科里的人都与他很熟悉。当然,后来也知道了,也是因为我们两个单位,业务联系比较紧密,也是人脉积蓄下的缘故。张老乡,别看人虽小,但思维敏捷,与人沟通起来,前言后语,很是会说话和言语应酬,几个老师傅对他评价很高。很快的几天,我也去过他们科里两次。平心而论,我能有个他这样的小老乡,也很开心。几次吃饭,我们都是同去了职工食堂。跟他,也很快认识了些陌生的师傅,毕竟,他是来工厂早我几年。
再两天过后,就到了周末了,我准备返回老家休息半个月。和同宿舍的黄师傅和张老乡打了招呼后,接下来的那个周日早上,我就去了西安西郊玉祥门的长途车站,坐上了返家的长途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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