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中的小村庄实在难找,他们藏在天然迷宫中,如果不是在这里长大,不可能找到正确的路。
杨佳琦揉着眼睛,眼睛干涩酸疼,“老板,应该就在前面了,我认识那棵古树,据村子的老人说这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小时候上学的时候,经常凌晨出半夜才回来,这棵树就像指南针一样,看到它我就知道要到家了耶。”
“有时候太晚了爷爷不放心,就在树下等我。”
想到爷爷杨佳琦失落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阳安慰她不要难过,马上就能见到爷爷。
把爷爷送到医院好好治病,一定可以恢复健康的。
路很窄,周阳把车停在路边步行进了杨佳琦家的院子。
院子里有三间破旧的小房子,房子的外墙早也褪色,露出里面灰暗的砖块。
屋顶的瓦片参差不齐,有些已经碎裂,风吹过出令人心悸的声响,房门歪斜地挂在铰链上,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门上的铁锁早已锈迹斑斑,显出岁月的痕迹,窗户上的玻璃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剩下少部分勉强镶嵌在窗框里。
透过这些窗户可以看到房间内部,昏暗的光,地上铺着几张破旧的报纸,破旧的家具上有一层土。
中间的房屋兼备厨房和客厅两个作用,有一个灶和两把破椅子,两边的房间应该是卧室。
周阳看到右边那间的床上似乎躺着个人。
单薄的被子突出个小小的人形,他猜测那个小小的凸起大概就是杨佳琦的爷爷吧。
不管是房子还是房间里的人都似乎被遗忘在时光的角落里,孤零零地立在这片孤寂的土地上。
只有大片的树木给小小的村庄平添了几分生机。
天正在慢慢地变亮,几只鸟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杨佳琦三步并两步冲了进去,她的眼睛里饱含泪水,他不确定躺在床上的爷爷是否还有呼吸。
从被子的凸起可以看出,爷爷瘦了好多。
即使他们站在爷爷面前,爷爷一点反应都没有,平坦的小腹没有起伏。
像一具没有生机的骨头架子。
她的眼泪滴滴答答没有勇气叫出爷爷两个字,更没有勇气摸摸他。
周阳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
把手放在老爷子的鼻孔处,微弱的气息让他心情大好,人还活着就好。
活着就有希望。
“老爷子,老爷子,听得到我说话吗?”他放缓声音担心吓到老人。
老爷子似乎听不到周阳的声音。
他轻轻推了下老人,心中大惊,这哪里是个活人,和实验室的骨架标本一模一样。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他想揉揉眼睛,看不出面前的人是谁,以为是给他送饭的刘天恩。
“天恩啊?你来了?今天几号了?”
“小琦给我打电话了吗?那孩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老人伸手从被褥底下掏出个手帕,手帕里面包着一堆零钱,“能帮我寄给小琦吗?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别让人欺负了。”
老人声音孱弱,断断续续说了很久。
周阳眼睛湿润了,老人病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想着唯一的孙女,担心她会不会被人欺负,有没有钱花。
杨佳琦握住老人的手,挤出个大大的微笑,“爷爷我回来啦,我是小琦呀。”
“爷爷我过得很好,没有被欺负,还遇到了很好的老板。”
“老板对我很好,你看他就坐在你身边呢,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老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呼吸都跟着急促,周阳担心他的身体,温声细语地劝他注意呼吸不要激动。
很久没有人交电费,电灯早就不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