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桂荣虽然纳闷,但还是笑着回答:“我是兴隆镇红旗村的。”
那人本来就是随便问问的,不想却听到了这样答案,顿时就来兴趣了。
“哦?红旗村的?和纺织厂门口的那个花家小伙是一个村儿的?”
白桂荣一听这话脑筋就是一转。
怪不得一路走过来没看见花国富呢,原来是在纺织厂门前卖的啊。
不过那样更好,就没有人和自己竞争了。
白桂荣心中窃喜,面上笑的越发灿烂。
“大兄弟,你也知道我侄子啊?我当然认识他了,因为我是他大伯母,他腌咸菜的手艺还是跟我学的呢。”
她一通胡乱吹嘘。
那人一听更加高兴了,“那敢情好,快给我称一斤咸菜。最近他那摊子人太多,我挤不进去,都好久没吃到过了,馋坏了。”
白桂荣心中不屑,脸上却装出一副热情的笑模样。
“好嘞,这就给你称。包管你吃过这次还想下次!”
一边说着,她一边就从坛子里捞出来一些咸菜,装进塑料袋里,秤砣压得低低的,勉强够一斤,就递给了对方。
那人看到斤两不高,心里就不太乐意,再瞅一眼坛子里黑乎乎的咸菜,顿时就更加不高兴了。
“喂,你这是什么咸菜啊?”
白桂荣毫无所觉地大声回答:“咸菜疙瘩,自家种的苤蓝疙瘩,腌了一冬天,可够味了。”
“啥?”那人不干了,把咸菜丢回给白桂荣。
“我花一块钱一斤买你个破咸菜疙瘩?我有毛病啊?”
白桂荣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袋咸菜,大声吼了起来。
“哎我说你这人真是有毛病!你说要买咸菜的,我给你称好了,你又说不买,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那人被说的脸上一讪,但随即又开口反驳。
“是你自己说和纺织厂门前的花家小伙是一家,我才看也不看地就决定买的。但是你也不能拿腌了一冬天的破疙瘩糊弄我啊。那玩儿意谁稀的吃!”
白桂荣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大吼:“咸菜疙瘩怎么了?你们城里人想吃还不会腌呢。”
那人被她的胡搅蛮缠给气的不行,干脆也不搭理她了,转身就要走。
白桂荣却不放人,拉着他的胳膊嚷道:“给钱!你买东西不给钱就想走,做梦!”
那人气的使劲甩胳膊,却挣脱不开,气的大声叫道:“你这个女流氓,给我松手!你这是强买强卖,我要告你去!”
白桂荣无知者无畏,也梗着脖子大吼:“你告我?我还要告你呢!买东西不给钱,你是强盗!”
俩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花莲莲在一旁急的不行,却怎么也劝不住她妈。
后来,有人真就把警察给找来了,两个人分别被批评教育了一通,这件事儿就算不了了之了。
那人气哼哼的走了,而白桂荣的摊位前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来驻足了。
县城说大也不大,互相之间认识的很多,大家口口相传,很快就都知道了市场里有个女流氓,卖的咸菜差劲,还强买强卖。
大家路过她摊位前的时候都恨不得绕着走,哪还会有人上前光顾呢。
白桂荣从上午一直吆喝到了下午,愣是一两咸菜也没卖出去。
她气的差点一脚把坛子踢飞。
好在最后时刻想起来,这坛子也是花钱买来的,踢碎了白瞎了。
于是她的脚一个拐弯,踢在了花莲莲的小腿上。
“你个扫把星,就不该带你来,不仅帮不上忙,反倒连累我一分钱没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