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很多放弃了的武者,有人垂头丧气,一脸失落懊悔,有人结伴而行,笑谈周围风景壮丽,还有人不时回头望峰之顶,眼中是惊羡之色……
这些都是这一轮“争渡”中的失败客。
可他们输了吗?
时逢大世,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在即将到来的时代中,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是失败者,是滚滚时代浪花中的一粒水滴,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
或许是曾经的仇家追杀,或许因为实力不足在未来的争斗中牺牲,又或者被官府剿灭,毕竟这些人之中,几乎人人都身负命案。
但一轮的失败,就能决定一生吗?
李想不知道,但很快,他便看见了这大世开启前的残酷一面。
只见前方聚集了一群人在低声讨论着,远处一群惊鸿峰弟子正缓缓而来,驱散了众人,见怪不怪的将一具尸体抬走。
那具尸体面色扭曲,瞳孔大睁,死不瞑目。
而在远处,还有一人正在逃窜,正是那人杀了他。
在方才一轮的争渡中,死者对他袭击,导致他落后于人,无力再争,恰逢在离开的路途中碰见了这个谋害自己的人,于是怒火中烧,靠近之后偷袭,一举杀了此人。
这位凶手并没有逃窜多远,在他即将抵达山下时,一道虹光自山顶射出,准确洞穿了他的身躯。
一道威严的声音在天空炸响,宛如滚滚雷霆,震耳聩聋。
“考核结束,挑衅毒蛇盟者,死。”
声音平淡如水,仿佛就是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一个人却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
众人随之明白过来,考核之中,可以随意争斗厮杀,但考核结束,在毒蛇盟的地盘杀人,不被允许。
李想静静回头,看向山峰那道人影。
那是一个青年人,站在顶峰,俯瞰下方,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是惊鸿峰首席大弟子,白云生!”
大家都是武者,眼力绝佳,有人认出了他的跟脚。
“传闻他前半生是个书生,遭逢妻子背叛,一怒之下将奸夫淫妇全家杀死,来到边境加入毒蛇盟。”
“四十岁前不过一普通书生,只用了十年不到修得大家之风,真是当世天骄!”
众人眼神灼灼的望着那人,有羡慕,有惊叹,有恨忿,直到白云生转身消失,众人的讨论声逐渐平息,默默离开。
白云生。
李想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未来的大世之中,或许会有他的一道身影。
离开了惊鸿峰,李想在附近的坊镇之中买了一匹老马,向提前打听好的圣人谷方向奔袭而去。
不止是他,还有许多人驾驭着快马,又或是独身奔袭,又或乘着马车向那边而去。
天色阴沉,雷声时震,有大雨将至。
都是想去那里寻一番机缘,碰碰运气,想要悟出真意,或是其他东西。
李想倒是不急,悠闲驾马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