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夏初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内宫狱只有杀人的刽子手,没有救人的医师。
宸王身份不在,但皇帝对以往他的荣宠人所共知,不能让他轻易死去。
事后问责,谁也承担不起,伤害皇子的罪名。
请御医请不动,民间的赤脚医生不能放进内宫狱,真是左右为难。
“就是这么简单。”
裴衿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宸王,淡淡的回答道,“如果他再自虐,找精通凌迟手法的行刑人,剜去膝盖的烂肉,上药包扎便可。”
宸王圈禁在内宫狱天字号牢房,环境洁净,有专门的狱卒负责吃住。
“自虐。”夏初秋以为宸王一直养尊处优,受不得牢狱之苦,身体的旧疾才会复发。
“他在层层监管下如何自虐,每日的饮食,行动都在严格的管控之下,他是用如何手法自虐。”
夏初秋的逻辑极为缜密,又兼北抚司卫出身,一上来就是当场审问的句式。
裴衿从褡裢中抽出小镊子,在剜出的烂肉里面挑出了几个小木刺,“这就是让他伤口溃烂的元凶,流血的伤口不能沾染肮脏之物,一旦沾染便会感染流脓溃烂不止。”
证据确凿,北抚司监管不力。
宸王这番举动目的,他们二人都有了猜测,宸王要见皇帝,作为皇帝最喜欢的儿子。
宸王几乎守着最微乎其微的期望,皇帝听闻他生了病,一定会来亲自见他的。
自他被封亲王后,皇帝对他的宠爱更胜从前,处处能与太子相比,他的俸禄和待遇是诸位皇子中最高的。
皇帝支持他与太子相争,他每一步的前进,都是皇帝作为幕后的推手的手笔,他不信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太子唯一有的只有他的太子头衔。
而他有太子没有的——当今圣上的偏爱,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皇帝作为父亲对儿子的爱。
“治疗完了吗?”李元杼参加完皇帝的生辰宴,拐了个弯来接裴衿回去。
笑脸盈盈的上前要拉裴衿的手,裴衿猛地转身躲开,低头嗫嚅道,“治疗完了。”
怎么突然间娇羞起来,李元杼还要上前贴上去,“玉儿你躲什么,治疗完了就跟我回家。”
夏初秋在旁叫了一声,“拜见王爷。”,让李元杼霎时回了神。
裴衿躲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刀疤脸在。清咳了两声,尴尬的说道,“夏首领你也在这。”
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王爷,把手背后,装模作样的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夏初秋正值壮年,身高体健,一身玄色衣服,站在一旁,杀气重重的气质要忽略掉也不太容易。
夏初秋看着摆在前面从宸王腿上剜出的烂肉,说道,“四皇子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不容乐观,难不成是要死了。”
“我和夏首领怀疑四皇子腿上的伤是,他自己有意为之,”裴衿收到医箱,顿了一顿说道,“往自己膝盖上插入沾满泥土的小木刺感染伤口。”
“故意让自己受伤,我记得四哥没有这等癖好。”李元杼上前查看宸王的腿,上面早就裹上一层厚厚的绷带,不住的说道,“哎呀,还真是严重。”
宸王一睁眼就听到李元杼在说他的腿。恶狠狠的说道,“滚开。”
想要一脚踢开李元杼,这个一箭射穿他膝盖的罪魁祸首,现在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四哥醒了。”李元杼把宸王的腿盖上,不留一点空隙。
宸王的小腿觉察到布料摩擦的触感,猜想李元杼定是出于怜悯把他的腿盖上了,更加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