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衿几乎是强撑着一口气走出的瑄王府。骑马过了街口,才敢回头看瑄王府。
摸了摸还在发热的脸。瑄王府在三月天还在烧地龙,把他脸都给蒸熟。
子珏对他……应该是他想错了。
子珏的脉相紊乱,时重时缓。在跟他讲话时,很勉强的打起精神跟他说话,时常口渴进水。抱他时乏力畏寒,是心脉受损的症状。
病弱无力的状态下,思维混沌说的呓语罢了。
若按他的方子吃下去,修补心脉,安脾胃,食欲大开,食物进补,筋骨强劲,好气色,定然神思清明。
过两日出来给他把把脉,看他恢复的如何。
天色渐晚,日落西山,裴衿策马赶在天黑之前回到裴府。
裴府最近很忙,修剪树木,采买物资,只因着老祖宗千秋,上下筹备生日宴,顾不得他早出晚归。
裴衿照常把马放到马厩里,踱步回到他住的柳院里,以往他把自己当做投奔亲戚的客人,不愿与人多有交际,穿过一道道月洞门,直奔居所,从不留步。
也无心赏景。
裴府的园子,经历了三代人的打理,一步一景,移步换景,处处有芳菲,倒也是迷人。
假山绿植小潭小亭,高低错落各有不同,青绿脆嫩的颜色交相辉映,显得和谐不逼仄,景色美不胜收。
抬头见一小亭子上的牌匾为,“烟波亭”,正所谓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日暮落霞倍思乡。
裴衿再去转眼看景,陡然有股熟悉感觉,这石这山这水这景看起来不似裴府其他地方,其他地方或多或少的带有上京那种富丽堂皇万紫千红之感,此处有股江南水乡的惆怅。
裴衿一时心悸,入上京一年了,看到旧景倒是想回乡了,可这里不算是他的家吗?
裴衿轻手轻脚的靠近亭子,像是对待珍重的宝物,正欲推开房门,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娇嗔。
“哼,你以后再也别找我。否则我告诉你爹爹去,到时候全了这一桩孽缘。说不定老爷大发慈悲,把我赏给你,倒不用这么昏天黑地的在一起。”
“乖乖,这可说不得。”
男子急了,似乎在拉扯女子的衣服,“老爷最宠你,连太太的风头都比不过你,我贸然去跟他要你,不是在剜他心口的肉。”
听到男声裴衿心思一动,声音再也熟悉不过,是裴府的六公子裴衬,女声是谁裴衿不熟,听意思应当是裴老爷某个小妾通房之类的。
女子声音娇软起来,“好啦,六郎。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十日没有找我。”
“我以为你是厌弃了我,厌弃我因有孕发胖的身体。”
怀孕,府中怀孕的人是裴老爷最得宠兰姨娘。裴老爷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能让女子有孕也是……万分艰难。
看来又有鱼目混珠的子嗣出现。
那边一阵亲昵肉麻之语,“兰儿,我怎么会厌弃你,我跟你好高兴还来不及。”
“我十日没见你了,让我们好好的好上一回。”
随后的内容不堪入目,淫词浪语不堪入耳。
裴衿心中无波澜的不作停留转身离开,换作裴袵一定会踹开门。
厉声呵斥罔顾人伦的二人。
“叔叔,可有空闲,来跟小辈们去清风阁玩耍。”裴清在午餐时分学堂僻静处用餐,身后跟着一群裴衿在学堂没见过的人。
“没有。”裴衿想也没想的拒绝。
“叔叔,那就是对不住了。”裴清指挥众人动手。
见他娇弱漂亮,身后人也没了顾忌,开口就说。
“好漂亮的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