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执。”
小姑娘气鼓鼓的,活像个小包子,拿着他上好的黑玉棋子在棋盘上一阵乱下,口中还不闲着。
“你这人是不是话说得不利落呀,老是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有什么问题可以喊太医查查的。”
江淮之眼皮微动,手指轻轻一弹,一颗白玉子便精准地打到她的手上。
“是下这里么?”
“我都说了我不会呀!”符柚吃了痛,捂着自己的小手直吹气,一双圆眸忍不住泪汪汪的。
“也不至于不会到这个地步。”
“……你讲话比李乾景还难听。”
符柚蜷缩在自己那张小椅子上,抱着爪子啪嗒啪嗒掉眼泪,委屈地快要碎了一般。
“弄疼你了?”
他声音稍稍温和了些,符柚瞬间“嗯嗯”个不停,一副我都哭了怎么还不哄我的可怜样子。
孰料,江淮之只是微弯下唇角:“疼了长记性,今后少说先生坏话。”
“你!”她气得更厉害了,抹眼泪的小手一甩,“什么先生,我不跟你这种人学!”
“那便是抗旨。”
江淮之从身后书架上取了页纸来,淡淡推到她跟前,“抗旨是要掉脑袋的,掉脑袋可比这疼。”
……她终于知道李乾景成日里欠欠的,如何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了。
这个人实在是气人,又实在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般可恶!
“不要告诉我,一句也写不出来。”江淮之点了点手边的暖砚,示意她拿过去,“今日的墨我替你研了,此后这种小事要自己做。”
符柚深吸一口气,半点也平复不了自己快要炸了的心肺。
“不好意思江太傅,我好像的确一句也写不出来。”
“确定?”
“确……”她强迫自己按下心中的怨气,重新审视了那十道天书一般的诗文题,忽然默了默,“好吧……这个是会的。”
江淮之抬手将那页纸取回来,瞥见自己放在第一题的“姓名”二字后跟着歪歪扭扭的“符柚”两个手写字,后面则是一片空白,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你十分。”
“好歹得分了!”
“字也写的不行。”
“你别那么挑剔!”小姑娘刚努力憋回去的眼泪一下子又要涌出来,“在你口中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一句两句也就算了,你说起来还没完了!”
“乾景幼时与你一样爱哭,只是他有一点还比你聪明些。”
江淮之抬手将滚烫的茶壶取下来,任由茶沸腾着,眉眼微微噙了些笑意。
“他至少会跑。”
“……对呀!”符柚霎时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你在这说了半天,又烦人又讨厌,我为什么不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