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坐下,大黄。”
大黄听话的坐了下来,而这时沈嘉礼已经吃完了那碗粥,连碗底都舔干净了。
他把碗往前推了推。
好像恢复了几分力气。
桑榆没有管沈嘉礼的此举,仓库里又陷入了沉默。
第四天到来,桑榆刚刚把给大黄的粥递到大黄的面前时,沈嘉礼便急急忙忙的抢了过去。
大黄也急了:“汪汪!”
桑榆冷冷的斜了一眼沈嘉礼,沈嘉礼的急切窘态都落入眼底。
大黄对着那个奇怪的动物犬叫着,它知道桑榆不让它咬那个奇怪的动物,所以没有上前去咬。
桑榆想了想,把大黄牵回了原来的地方,她把大黄牵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沈嘉礼的心理防线在他端起那碗大黄吃过的粥时就已经完全崩溃了。
第五天,沈嘉礼在长期饥饿的状态下又发起了烧,这次的发烧并没像之前那一次熬了一下便过去了。
而桑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他灌点水就算了。
沈嘉礼背脊上被打得伤高高的肿了起来,应该是感染了。
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身体大多都是精贵的。
桑榆在车上找了找早已备好的药,又开了一瓶矿泉水。
甚至是作死地把仓库的灯打开了,然后她走到沈嘉礼的身边,就地而坐。
她要沈嘉礼一辈子都记得这幅画面,一辈子都成为一只主人说哪咬哪的家犬。
桑榆抬起沈嘉礼的脑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沈嘉礼在此过程中,被弄醒了,他迷蒙的睁开双眼,本以为会是一片黑暗,却没想到是一片光明。
下意识的想抬起手揉眼睛,却没有力气。
那是…桑榆?
金黄色的灯光给这个男人蒙上了一层温情的光芒,和他五日来的冷酷也在这灯光下消逝而尽,连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显得温柔了些许。
待沈嘉礼的眼神终于对好焦之后,桑榆才把手中的药片递到他的嘴边。
沈嘉礼轻轻的撇过头,但或许还是害怕桑榆不敢动静太大。
桑榆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把目光投注在沈嘉礼身上。
无喜无悲,在失去了厌恶的情绪之后,桑榆独特的温柔与怜悯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向沈嘉礼袭来。
像洪水一般浩大,又像小溪般静谧。
像是要将他溺死在这片空间里。
沈嘉礼的反抗渺小而无意义,就如大海里漂泊的游根,妄想着在无边的大海靠岸落地生长,却没有想到它的根早已泡烂,变得腐烂。
他抬手想要去接自己去拿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片,手晃晃悠悠的,桑榆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沈嘉礼只能张开嘴。
桑榆将药片喂了进去,又喂沈嘉礼几口水。
沈嘉礼喝得太急,被呛到了,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响在这只有两人的空荡仓库里。
在沈嘉礼咳完之后,桑榆把水杯轻轻放下。
沈嘉礼触到桑榆的视线却是微微一颤。
桑榆:“好点了吗?”
沈嘉礼疑惑的缓缓点下了头,这才发现他靠在桑榆的腿上,因为发烧而沉重的大脑,让他不足以思考桑榆态度转变的原因。
这么温柔的问候…让沈嘉礼放下了防备之心。
在那双柔和的黑眸的注视下,沈嘉礼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