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舜接到桑榆的死讯时,说不难过有点假,她是难过的。
难过到,她后悔了,后悔在沈家与桑榆之间,权衡利弊后,选择了沈家。
在桑榆进监狱时,她想着,这次桑榆做法过分了,先让他关两年,等沈家出了气,又把桑榆接回来。
公孙舜知道桑榆不喜欢她,也不喜欢顾林,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明明是最浓的墨色因着淡淡的神色,又变成晕出的辽远,淡漠又疏远。
明明说着恭敬的话,那黑色的眼睛里又是游离的不在乎。
连死了都只能带给她的平淡而旷远的忧伤。
是小人物而已啦。
她再也不去夜色,那间包房她也不再续订。
公孙舜现在也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了,家里的企业她不是她一个旁支能插上手的。
她开始自己创业,可能是小有天赋,赚钱对她来说竟没有猜桑榆的心思难。
家族里的老人们也让开始宽和了起来,年夜饭时她甚至已经可以和一众叔叔伯伯们平起平坐,在主桌上吃饭。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到了一好笑的事情,当年桑榆打沈嘉礼时,她和顾林并不如在桑榆面前表现得那般轻松。
公孙家是比沈家家大业大,但她只是一个旁支,顾林也不是什么嫡子。
细数起来沈家并不怕两个旁支。
她并没有插手的余地,是顾林让出了和沈家合作部分利润,才让那次的打架只是成为打架。
但她和顾林从小就爱装,顾林装好学生,公孙舜装不在乎。
认识他们的都说,他俩是一对,暴殄天物,因为顾林装的太好了,而她装的太坏了。
她在桌上笑出了声。
叔叔伯伯们都看着她。
公孙舜又沉默地吃着饭,为什么要装不在乎,大概就是青春期少女心理脆弱,在爸妈都不在乎时,也高傲地不想在乎。
但又不能真的不在乎。
他们这一圈人都是富二代垃圾中的战斗机,威名远扬。
但也没委屈到他们,因为玩得确实花。
但公孙舜也算是从废物渣滓晋升为精英一朵花的存在。
她现在过得蛮好的,她和顾林的婚约被心照不宣地解除了。
只记得当时顾林摆了摆手就远走他国了,他也不在乎在这的基业,甚至拱手相送与公孙舜。
没什么变化的生活,让人过得厌倦而疲惫。
公孙舜想,桑榆死得太早了,应该让他尝尝这花钱如流水的寂寞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