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
李淮澈回头,姜雪砚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俯身行礼。
……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他哭着跑上这里,被姜雪砚嗤笑多大了还要哭鼻子,他扑在他怀里哭得更狠,对着一个陌生人倾诉。姜雪砚一边笑他,一边给他擦眼泪。
一通发泄完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扭扭捏捏地站在一旁道歉。
“皇子啊。冷宫那位?”姜雪砚上下打量他。
“是。我排第七。”
“嗯,我是你哥,我排第一。”
李淮澈闻言顿时就睁大了眼睛,“兄……兄长……”
“骗你的。”
“……”
“还真是可怜,你连你的兄长都没见过?”
李淮澈点头,不说话了。
姜雪砚顿时什么都懂了,塞给他一小把碎银,对他道:“你回去吧,这里不该来。”
“为什么不该来?”是他肮脏的身份配不上这个地方吗?
“不怕死你就来吧。”姜雪砚嗤笑。
李淮澈回去的时候,被一大堆侍卫围堵,抓到了金銮殿前,被皇帝罚了十个板子丢回冷宫里去,还是贵妃拿药吊着他一条命。
贵妃满脸心痛,问他疼不疼。
李淮澈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那颗曾经百般渴求亲情的心早就坠落了,没人懂它的沉默和悲哀,将来也不必懂。
他紧握着手里仿若残留余温的银子,在夜里好像会熠熠生辉。
养好伤之后,他便又偷偷溜去了。一旦上了第一层台阶,就没人可以抓住他,只敢等他下来再抓起来。
“你还真敢来。”姜雪砚第二次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即便笑了。
李淮澈说:“喜欢就来了。”
“喜欢什么?喜欢这里高,还是喜欢这里冷?”
他摇摇头,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姜雪砚坐在桌边写字,仙人之姿,落纸云烟。
人好看,字也好看。
他坐了很久,时间到了才回去。意料之中,又挨了十个板子。
贵妃劝他何必呢,知错不改,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就是挑衅天子权威,触犯天子威仪,生怕皇帝真生起气来一杯毒酒的事。
李淮澈懂了,再也不明目张胆地闯,而是想方设法地偷溜进去。有时候等不到好时机,在那长梯下蹲了两个时辰也是常有的事。
天一黑,没人看得见长梯上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