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两人闻言筷子一顿,随后不约而同转过脸来。
“没事接着吃,我待会跟店家讲一下就好了。”
春香楼,天下第一楼,能经营到这一步,除了饭菜确实优秀之外,自然还有一些可贵的品质,比如宽宏大量以和为贵之类的吧?
待会他回去取钱就是了。这又不是拍电视剧,这儿的老板怎么会像剧本里那样为了刻画女主的出场而百般刁难他。
但是炮灰最基本的特征之一就是不被信任。
“什么!没带钱?吃霸王餐是吧!”愤怒的老板一拍桌,碗筷都震了震,发出碰撞声。
“是的,能否通融一下,我回去拿,马上就回来。”江雁又拍了拍乔乔和季卿禾:“我把这两人留在这里,你就放心吧。”
“放心?放什么心?上次也有个人模狗样的人来吃饭没带钱,我看他穿的得体才相信他不是骗子!他把他下人留在这里自己回去取钱,五天了都没有来!”
“好过分!”乔乔听完愤恨出声,都怪这个坏人让老板失去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就是很过分!……你插什么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眼见老板怒意波及他人,江雁及时打断,摘下自己头发上的一支发簪,白玉剔透,价格不凡。“您看这样成不成,我这支……”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老板吼了回去:“那人五日没来,我都要抓着他下人去报官了!那下人给我一对耳饰,我才放了他,结果是个假的!”
“这样,您派个人跟着我去当铺换钱。”
“不成,当铺验你这是不是真货也得两三个日子!”
“……”江雁彻底沉默了。打开窗子透气。窗外是京城繁华的大街,街上热闹得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人群熙熙攘攘,仿佛永不停歇的波涛。
春香楼的对面,是一栋以红色为主体的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极尽繁华。门口站着几个年轻的姑娘,轻盈地摇曳着身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正吸引着路过的人走进那名叫“满春院”的温柔乡。
江雁灵光一闪,当铺验货要等两三天,但花楼里姑娘那么多,总有一个慧眼识珠愿意买他发簪的人。
老板盯着他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吃我霸王餐还想去对面吃霸王姑娘?!”
季卿禾闻言浑身一顿。
江雁扶额,最后在他的苦口婆心劝导下,老板终于明白这样一直耗下去不是办法,才让他出门换钱去了。
满春院中,琴声悠扬,歌声婉转,舞姿翩翩,香气四溢,美酒佳肴陈列于案,宾客们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来,公子再来一杯,您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傅粉何郎依偎在霍长枫的怀里,声音妩媚又委屈。
“好好。”霍长枫对怀中的小男倌甚是纵容,眉目清秀,体型纤瘦,体贴识趣,都正对他的口味。
递酒时两手相碰,小倌的手顺着摸上了他的肩膀,又轻轻慢慢的往下滑,到衣领的位置停下来,蜻蜓点水一样地挑拨他。
“公子上次带奴家去春香楼吃饭,忘带钱说要回去取,结果忘了把奴家晾在楼里五天。奴家好生委屈。”
“不委屈不委屈。”霍长枫哄他,从衣袖中取出一条项链给他戴上。
那小倌急忙制止住,把项链拽下来藏进衣服里。“可别让妈妈看到了,不然就要被拿走了。”他左看右看,见老鸨不在,才接着道:“上次妈妈见奴家不见了,打听一下才知奴家被您带去对面吃饭了,去寻奴家,却又舍不得帮奴家付饭钱,让奴家在那里洗碗。”
他把自己的手放进霍长枫的手里,好让他看看这双手受了多少委屈。霍长枫左瞧右瞧也没看出个所以来,还是拉着他的手出言抚慰。毕竟这确实是他理亏,把人家带去吃饭忘付钱回家去取然后忘了,刚好在逃课的第一天想起来然后来赔罪。
“奴家实在是洗不下去了,才割爱把我那一对耳饰给老板,也不知道是哪个坏人送的,竟然用假货来换奴家的心,被对面老板上门闹了很多天呢。”那声音和表情真是楚楚可怜,“霍公子,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好好赔罪赔罪……”
“那是当然,现在就可以赔罪……”霍长枫也是热情回应,搂着那小倌的腰就要上楼,目光却瞥见门口一袭白衣的身影。他瞬间坐了回去,顺带把小倌往自己腿上一抱挡住自己。
花楼里无论是哪种性别的小倌,都身着色彩艳丽的衣服,来往的客人中大多数深色官服、素色的外袍、廉价的布衣,那一身不染灰尘的白实在太过突兀,他一眼就注意到,那正是他的弟媳,江雁。
只见一个姑娘上去和他打招呼,然后江雁掏出了一根簪子。
霍长枫挑眉,一上来直接送礼,弟媳也是很懂得怎么讨人欢心啊。
那姑娘娇笑着收起来,然后带着江雁上楼了。
“……?!”霍长枫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这进展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