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弟来信说什么了?”安雅看着薛择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表情。薛择放下信道:“虽然薛家在京城没有什么能干扶持的族人,二弟还是凭着自己把自己的位子坐稳了。这不来信说,弟妹有喜了。倒是荣国府老太爷贾公没了,圣上恩旨他那嫡长子袭了爵,又封了他那次子一个从五品的官。”安雅一听,贾代善没了,那贾政跟着贾母住正房,贾赦别院另住了。想到这儿,就问道:“指弟,可说荣国府后来又怎么着了?”薛择问道:“那贾政之妻,不是你妹妹吗?说起来,贾政还是我的连襟呢。”说着薛择还故作高深的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蟠哥儿也在旁边学着他父亲用他那小肉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光溜溜的。瞧瞧父亲的下巴,在摸摸自己的。薛择和安雅看了儿子的这一动作,具是大笑。薛择抱过儿子放在腿上道:“祖父虽不是跟着荣国公、宁国公一样,拿命拼来的前程,但也是一样为着朝廷效命的。祖父生时,为朝廷效劳,成了商人。虽是皇商,但还是矮上贾家、王家、史家几截;去了,咱们把祖父挣来的家产,全部献给圣上,祖父才得以追赠一个官职,我和指弟都是科考出身,我才能初任正四品的官,指弟,正五品的官;而荣国公一上书,他那大儿子就顺利地降等袭爵,二儿子,就赐了个从五品的官职。”安雅听了,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个社会就是士农工商的。想到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后人,再想到雍正的粘干处,道:“焕生这话,可就错了。祖父虽成了商人,但我进门时,祖父还在的,我不曾听过祖父一声抱怨。可见祖父虽为商人,还是为能为圣上效力而高兴的。至于,荣国府、宁国府、史家和我们王家都是拿命换来的。虽说祖父去了,未必比这三家的先人差。但到底还是没准儿的事儿。更何况在外出征,哪里不需要银子置办军粮、衣物。你和指弟献家产的时候,圣上指不定就是念及此,才追赠祖父、祖母他们呢。毕竟薛家和其他几家不同,咱们家除了祖父的封号,再无其他。圣上追封了祖父和父亲、叔父的官职,那咱们薛家可就是世代为官的了。说起来那比其他人家差。就凭圣上追封了两代家中女眷,可见也是考虑周全的。更何况祖父虽是皇商,但现在皇商也不止咱们一家,咱家的家财,论起来也是排不上号的。圣上富有天下,还看不上咱家这点儿钱呢。还不是圣上看在祖父的面上,借着你和指弟献家产的机会,诰封祖父。”薛择听了这话,顿时觉悟:“圣上真是厚待功臣啊!”
安雅听了薛择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听着屋顶没了呼吸声,就知道探子走了,立即作起来,吩咐下人:“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老爷要歇息了,留两个丫环在外间听差行了。另外过去个人跟姜嬷嬷说一声,今儿大爷不回去了,就跟着我睡了。”丫环婆子行礼下去了。
安雅把薛择推进床里边,把蟠哥儿抱过来放在中间。自己放下帐子,拿出两颗夜明珠照明。安雅一做好,就推薛择:“你作死啊,不知道府里有圣上的人啊!还敢瞎说,要是圣上要是以为你对朝廷心存怨恨,还活不活了?”薛择听了安雅这话,就知道刚才说话的时候,有人偷听了,心里也是吓了一跳。蟠哥儿看着母亲推了父亲一把,父亲都晃在墙上了,也好奇的上前推父亲一把。结果,没晃倒父亲,倒是自己栽倒在父亲怀里了。薛择忙坐好,把儿子放在自己和妻子中间也坐好,问道:“那人可是走了?”安雅自己拿着一颗珠子,把另一颗递给儿子玩。安雅道:“没等他走了。我敢跟你说啊?”薛择再回想一下妻子和自己的话,可算最后圆回来了,自己还感恩圣上呢。轻推妻子一把:“没事儿了吧?”安雅笑道:“你最后可算聪明一把了。”
薛择松口气,道:“不过,说句实话,圣上对咱家不算薄待!”安雅道:“咱们就感恩吧!对了,你可不能跟荣国府那边瞎掺乎。”薛择道:“那边有你妹妹,还是少不了走动的。”安雅听了这话,怕薛择再掺乎进贾府将来间接的皇位之争。安雅透漏道:“咱家现在说起来倒也是世代官家了,你和指弟都是正经科举出身的进士,将来有能力,谁也说不准能做到几品呢。但贾政到底是恩荫得来的官职,就是生也有限,更何况这人也未必有能力,毕竟到现在都已经成人了,还没个功名呢。至于贾赦,也没听什么能文善武的话,倒是宠姨娘气死正房的话听了不少。宁国府贾敬虽是进士出身,但去了道观修炼去了,他那儿子贾珍倒是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任着族长,也没听当着什么官。现在这荣国府和宁国府,也就说着祖宗的功绩,真论起来,还不如咱们家呢。至于史家,虽说四大家族相互交好,比起贾家,到底生疏不少。至于我们王家,我父在时,王家是我娘家;我父没了,那我就亲我那同胞兄弟。若无我那同胞弟弟,王家就是富贵了落魄了,又与我何干。更何况圣上虽说立了太子,但将来的事儿还没准儿呢。这兵权又是至关重要的,你可不许瞎掺乎。咱只过咱的太平日子。圣上在,咱效忠圣上;等将来新皇立了,只要是凭着旨意的正当继承人,咱也只管效忠。咱家绝对错不了。”
薛蟠在那儿听的懵懵懂懂的,听清话了,但意思全不懂;倒是薛择听了心里不住地感动,自己妻子心里还是看重自己和儿子,为了自己和儿子,也不多亲近娘家。想着能做到正三品的一府之长,也算是不错了,以后也尽力,还是以安稳为上。反正只要自己尽职尽责了,圣上也不会亏待了自己。把儿子放在自己和妻子中间,揽着俩人,睡下了。
次日,巳时将末,也还不见妻子起身,昨日说完话,睡下时也就是戌时末,平日里寅时末即起身了,今日,怎么都还起不来。薛择抱着蟠哥儿,摸着妻子的额头,也算烫啊,还是不敢叫起妻子,吩咐下人请来致仕的太医。
“尊夫人这是有喜了,可能是,最近多有劳神,有些倦乏,等她自己睡醒了,也就好了。”薛择听了,心里一喜,吩咐丫环守着妻子,自己带着儿子好生送走了太医。
等安雅正午时,睡醒了,听了喜讯,心里也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