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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撼动朝廷,是因为背后有人想撼动朝廷。
——大明王朝1566胡宗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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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曹休站出来说道,“太祖武帝曾梦见,西北方有三马同食一槽,此乃大凶之兆。
彼时只道是马腾、马超、马铁父子三人,于是便挥师出征西北,一举收复了雍、凉二州,从此平定了马氏集团。
而眼下我们大魏的西北方,仍有三马,便是司马懿、司马师和司马昭父子三人。
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天资聪慧,才智过人。司马懿深谙韬略,更有鹰视狼顾之像。现在手握大权,日日整肃练兵、改革屯田制,企图将魏军将士变成他们司马家的亲兵。日后其心必异。”
“大司马所言‘三马同槽’,乃是谶言而已,军国大事,岂能因谶言而废人。”陈群作为司马懿的铁杆死党,仗义说了句公道话。
“陛下,谶言不可不信,昔日秦始皇梦见‘亡秦者胡也’,便认为是北边的胡人会灭了秦国的天下,便派大将蒙恬北击匈奴,修筑长城。但是,没曾想秦朝是亡在二世皇帝胡亥的手中。”司徒王朗正色说道,显然王朗和曹氏宗亲们的私交更好。
“司马懿既受托孤之重,又刚到雍、凉都督军事,即使要起兵谋反,也应该等到时机成熟,或者军阵练成,不会急于一时就举兵东进。”蒋济继续为司马懿辩驳。
曹叡见群臣你一言,我一语,辩论不休,一时也没了方寸。只想找个由头让此事不了了之,见到朝上两派人马如此激烈地争论,他的基本判断就是,这是一场以自己两个叔叔曹休、曹真为首的曹氏宗亲针对门阀代表司马家族的党争。
正当曹叡,犹豫之际,大将军曹爽站了出来,从袖口中掏出一物,“禀奏陛下,此乃在长安丞相发现的司马懿的发兵檄文布告,妄陛下明察。”
曹真将布告交给曹叡最宠信的太监辟邪,转交给了曹叡过目。只见那檄文布告上分明写着:
“大魏太祖武皇帝辛苦创立基业,传位于世子太宗文皇帝。昔日文皇帝随太祖征冀州,克邺城,得袁尚之妇甄氏,彼时甄氏已怀有袁尚之子,未足月生子,叡。后被文皇帝察觉,即冷落甄氏,而未优待其子。只文皇帝为保全皇家颜面,并未戳穿。
而文皇帝受前汉献帝禅让,登御大极,立废皇后甄氏。令甄氏’以发覆面,以糠塞口’,使其不得告阴状于九幽。
为保曹氏江山不落于袁氏之血脉,现在,我骠骑大将军司马懿顺应天意和民心,坐镇西北,整肃军阵、厉兵秣马,率雍、凉之兵,以向长安、洛阳进发,届时拥立陈王曹植为帝,还政于曹氏血脉。上至三公,下至庶民,均应该闻此诏而响应。但敢有不服者,当诛灭三族。”
曹叡看到布告文书,气的瑟瑟发抖。恼怒之中,又带着几分害怕。
自己的叔叔将这份布告呈给自己看,并没有当着朝中各位重臣的面读出来,若是将其中内容公之于众,岂不是满朝文武都会去猜忌自己的身世,毕竟曹丕这些年来对自己这个最优秀的嫡长子,一直是前高晚低、若即若离的态度。
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如果自己,再不严惩司马懿,岂不是连自己的执政法理都不要了。
此事的真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有严惩司马懿,才会让此事平息下去。不然造谣生事者,便会如雨中春笋冒出来。
曹真并未将此事公开,也是在朝堂上给自己留颜面。倘若自己再不投桃报李,曹氏宗亲恐怕就不会再如此客客气气的了。到那时,真要是拥立自己亲叔曹植为帝,把自己赶下台,未必不可能。
但要是将司马懿就此处死,一来,皇家与世家结仇,太伤士族贤能的心;二来,将再无人敢于制衡曹氏宗亲了。
“如此看来司马懿不可不防,但倘若司马懿确有谋反之心,若加以极刑或是无故将其调离雍、凉,恐怕会让他所察觉加速他谋反的脚步;
但倘若司马懿未有谋反之心,将其处以极刑,未免会伤满朝忠臣之心,如此,爱卿有何良策方可应对?”
曹叡是个英明的皇帝,既然你曹真,说司马懿有问题,那我也信,但是你得想办法证明给我看,并且要有妥善的解决方案。一个领导对属下的要求就是,不能光提出问题,你得有解决方案才行。
曹真回答:“陛下圣明仁爱,对于魏国大臣都有爱护之心,此乃社稷之福。如果陛下心中有疑虑,可以效仿汉高祖刘邦伪游云梦泽捉拿韩信的计策。陛下可以御驾亲临安邑,司马懿一定会来迎接;观察他的举动,就在车前将他擒获,这样就可以了。
若是他不肯前来,或者举兵相抗,则其必有反心,这样就让大司马曹休为先锋,击破司马懿所部,乘势消灭司马懿军,夷其九族。我在洛阳,将司马懿军的亲属控制,则司马懿的军心必然涣散。”
曹睿采纳了这个建议,于是命令曹真监国,自己亲自率领御林军,兵力是司马懿军的两倍。直接前往安邑,并下旨,让司马懿前来觐见。
司马懿在雍州府,得知了天子率军前来,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想让天子见识到自己的威严,于是正欲整顿兵马,率领劲旅前往迎接。
“天子重用于我,今日驾临,必然展现军队之威武,方报答陛下重用之恩。”司马懿开心地和司马师和司马昭说道。
“父亲,天子前来会不会和之前那封布告有关系?”司马昭问道。
“什么布告?”司马懿和司马师一头雾水。
司马昭将布告取出,递交给司马师,司马师瞥了一眼交与司马懿。
司马懿接过来一看,丧气地坐了下去。“此乃孔明、曹真,毒害于我!”司马懿厉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