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被他的目光看得无所适从,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像是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一样。
片刻,她才终于看到他薄唇轻掀,含着笑问:“为何想不开要来做通房?”
花颜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问得微怔。无数回答的话在她嘴边滚了又滚,才抿唇开口:“奴婢出身低下,自小便仰慕二公子的英姿,如今能前来伺候二公子是奴婢几辈子的福分,是奴婢求之不得的。”
他像是有些出乎意料,饶有兴趣地挑眉:“这么说,你是心悦本公子已久,自愿前来的?”
“是。”花颜点头称是,可不知怎么,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她却没由来地忐忑不安。
“那你倒是说说,是如何对我心生仰慕的?”卫辞青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动作轻柔又亲昵,若不是他嘴边的笑淡了些许,怕是旁人看了都只觉得温柔缱绻。
“奴婢……”花颜心如擂鼓,一时间慌乱至极。
她编出这话,原本只想讨他欢心,哪里想到他会继续问下去,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办才能让他相信。
“怎么?说不出来了?”他勾唇冷笑,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锁着她,像是一眼要将花颜彻底看穿。
花颜捏着衣角,被他盯得浑身僵硬:“早些年间,奴婢曾在街上遇见过您一回,那时奴婢正被歹人欺负,得您相救才免于被辱。那时奴婢便对二公子心生仰慕,可奴婢出身卑微,不敢妄想其他。此次得了天大的好运,才得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奴婢甘之如饴。”
下一刻,下巴传来剧痛,他猛然加重力道,紧掐着她的下颌,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个粉碎。
他唇边笑容彻底消失,嗓音低沉发哑:“当真?”
窒息感将她彻底笼罩,疼痛让她忍不住蹙眉,花颜以为眼前男人是在测试她的真心,眼下已是骑虎难下,她哪里还有半分说不的机会。
花颜艰难地咽了咽,像是被逼到极致终于鼓足了勇气:“奴婢对您的情意,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绝无半句虚言!”
“好一个天地可鉴,日月可昭。”说完,他终于松开了她,眸中尽是嘲弄讽刺。
花颜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艰难抬头看向他。
只见他修身玉立,脸上再无半分笑意,眸中也只剩凉薄幽暗,居高临下盯着她像是在俯视弱小卑贱的猫狗,毫无温柔可言。
明明站在她面前的人从未变过,花颜却觉得他和方才恍若两人。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正在花颜忐忑不安地思索对策之时,头顶骤然传来他的声音:
“去榻上。”
花颜对着他的眼眸,根本看不出是喜是怒,嘴唇抿得发白:“是。”
说完,她走到床榻边坐下,慌乱地攥着手心。
“脱。”他嗓音如同裹挟着料峭寒风,冰冷又生硬。
花颜呼吸一窒,心跳得比刚才还快。她怎么也想不出他为何会被那番讨好的话激怒,更想不出接下来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
她深吸了口气,颤抖着手将身上的素白衣裙全都褪下,察觉到那道冷冽赤裸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无所适从地缩在床榻边,双手交叉,局促地遮在胸前,也只能堪堪遮住些许。
他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不是说情真意切?如今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