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临,喜欢我几个字有这么难说出口吗?你这‘表示’也太老派了。我爸当年还说过一句话呢,跟你这有一拼。他说,婚姻是他能给爱情的最大承诺,然后就忽悠着我妈美滋滋地跟他领证去了。”
我妈美滋滋地跟着去了。倘若她不是一个自身能量强大的女人,不能一直活得“美滋滋”,那我爸这句务实的浪漫情话无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忽悠”。
我接着又了一段消息给他,“卡我回头还你,你的积蓄你自己收好。我还是比较想听你用语言来表达。”
“你不要这么‘务虚’。”他回复道。
“你也不要这么‘务实’,我就是喜欢听漂亮话。”
他了一个委屈巴巴蹲地画圈圈的表情来表达他内心的无奈。然后说,“好,那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酝酿一下。”
“要酝酿多久?需要我在线等吗?[期待]”
“等我晚上下了班,睡一觉清醒了之后……”他如此回复道。
“嗯嗯,接着沐浴焚香,吃个早餐,写写课题标书……接着再去上班?”
我十分宽容地表示,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酝酿好了记得打电话给我。我等你。但在此之前,我决定先不理你了。”
他了大串省略号给我。
“我一定好好准备、好好说。能不能别不理我?”
我得意地笑了笑,没有再回复他。关掉了微信对话框。
那一瞬间,我觉得特别爽。
想想从前,我等十天半个月,等不到田垣回我一条微信。字字斟酌,小心翼翼,明明没有说错任何话。却像等待别人审判一样。
再想想前天,我坐在餐桌边,看着锅里的鸡、桌上的菜,内心反复纠结着,我是该先吃呢,还是该等吴越临一起吃。我想等他一起吃,要是饿着肚子等他,他会不会觉得很有负担呀?
那我就先吃吧,一边吃一边等。
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都在心里打过无数遍腹稿。生怕一个不小心,露了老底。会被人看轻、被嫌弃,甚至是厌恶。
他说下班了,结果久等不到。他又说完事了,结果还是没来。我不敢多问,生怕问多了会让他觉得我小心眼、不懂事、很麻烦。
里明明很失落,却不敢多说。明明担心,但不敢表现出来。
再想想昨天早上,我等着他忙完回我个信,都觉得“想等待”都是一种罪过……
明明不想走,却不敢留。
明明想回来,却怕被责怪任性妄为、神经病、犯贱。
生而为人,谁想犯贱?只有被宠爱的才能有恃无恐,卑微跪舔的人永远患得患失。
可怜的“明明”真是活得太憋屈了。
我抱着手,合着眼,靠在出租车后座上,把我这辈子、甚至上辈子受到的所有“憋屈”都回想了一遍。然后打开车窗,让风将“明明”吹走。
大概早上七点,我在高路上接到刘姐从医院给我打来的电话。
她告诉我,昨天她跟王哥吃野生菌中毒了。
“菌鲜鲜”是一家老字号的野菌火锅店,野菌煮的时间不过三十分钟服务员都不会上餐具。
我问刘姐怎么回事。刘姐说,王哥一家子去医院治疗过幽门螺旋杆菌,在外面吃饭他老婆都会嘱咐他用自带的筷子。
火锅店的桌面上摆着一个闹钟。王哥估计饿坏了,自己用手机看着时间,眼瞅着差不多了,趁服务员不注意,用自己带的筷子夹了一块来尝味道。刘姐看他吃得香,心想也不差那一两分钟,一个没忍住,也让他帮忙夹了一块,用手拿着吃了。
人都没出“菌鲜鲜”,她吃着吃着就现火锅店墙壁上的花卉壁纸栩栩如生,长出藤蔓,开出好多漂亮的花朵。
她当时就意识到到大事不妙,赶紧叫了服务员,拉着王哥一块儿打车去了当地医院。一路上,刘姐现,原来这个世界如此美丽,处处都透着盎然生机,连头丝上都能开出一朵朵美丽的鲜花。而王哥则一直对她说,“沙师兄,你别牵着我走那么快,当心师父坐不稳会摔下来。”
“那现在什么情况?”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