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带着挑衅地提及静法寺的那场刺杀,沈停云的目光陡然锐利:“世子是觉得自己终有一日要回到崇昌,与燕京再无交集吗?”
“秦家的封地在西境,沈将军远在北地,耳目再明,也很难望到西境的风吹草动罢?”
秦征仍笑,眉头微扬,“我有机会回到西境,可沈家是注定要世代扎根在燕京的……不过也有例外,人人都说百尺危楼,若有朝一日大厦倾塌,弥散的灰烬说不定便能飘荡到远方,沈将军说是也不是?”
沈停云常年在外征战,哪里有耐心同他在言辞上弯绕,嗓音发冷:“世子这样笃定能自燕京全身而退?我见世子在燕京做了多年的质子,想是埋骨此地也并非奢望罢。”
秦征面色微变:“沈停云,你放肆。”
他正要上前,洛久瑶拨开身前二人。
“都说够了吗?”
她沉声斥道,“几位皆是我大熙栋梁,在此吵嚷成什么体统?还是说,你们想让父皇来为你们评评理?”
见她出面,秦征顿住动作,咬牙道:“殿下说得是,臣告退。”
说罢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洛久瑶看向面色不善的沈停云,先行道:“沈将军既是负责父皇的安全,还请探查仔细。”
沈停云应道:“殿下提点得是,只是臣斗胆,这个时辰,殿下为何在此偏僻之地?”
洛久瑶侧首看向沈林,默不作声。
沈停云跟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眼尾微微跳了跳。
沈林道:“大哥,其实是我……”
“是我用膳后闲来无事,见有二人行迹鬼祟,这才一路跟到这里。”
洛久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行宫的守卫不比宫内,我怕有人想要借此机会谋害父皇,明日祭神,沈将军最好将跟随在侧的侍从都换做自己人,以免横生枝节。”
听她这样说,沈停云的神色认真起来。
“殿下说的话臣记下了。”
沈停云在此类事上惯来谨慎,听到洛久瑶这样说,点头应下。
他转身告退,见沈林仍立在原地,瞥他一眼:“沈林,你是还有什么话要同殿下说?”
沈林没有多留,只对洛久瑶行了礼,道:“殿下,圣上将行宫的后山交给兄长,我还需随兄长走上一圈,确认后山的守卫是否换值,不便送殿下回宫了。”
洛久瑶朝他点头:“有劳你们了,行宫的后山很大,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完。”
“承蒙殿下关心,不算辛劳,酉时之前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