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阿幼桑怎么绞尽脑汁也绝对想不到,她的大祭司不过是为了“回收”用过的化身而已,压根没有什么隐情在内。
天衡恰在这时过来,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里有似笑非笑的味道,好似出了阿幼桑在苦恼什么“没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只是铁木有益于他的伤势,他养好伤我还能扣住他么我可没这么大能耐。”
他说正经事时就会自然地用官话,阿幼桑不知不觉也跟着他换了口音,她倒不觉得巫主悄没声儿地扣住太素剑宗的宗主是什么大事,也从头到尾没有要去告知荼兆的意思,只是担心大祭司是不是要背着她们做什么事“他过来时候的样子,不像是能很快养好伤的,大祭司除了给他铁木,没做什么别的事情吧”
况且,她在心里偷偷嘟囔,就算那个剑主养好伤了,大祭司难道就真的扣不下他了么拳脚功夫没得比,阵法一道到了巅峰便是连神也囚得,大祭司是世间最擅阵法的天才,逮一个直脑筋不会变通的剑修还不是手到擒来。
天衡星君双手插在袖子里,拖长了声音叹气“我真的没做什么,尤勾不信我就算了,怎么阿幼桑现在也这样了”
阿幼桑沉默了半晌,幽幽道“因为之前每次你向尤勾保证了不喝酒,转头就要我给你偷渡酒上来,挨骂的还只有我一个。”
在巫女充满心酸惆怅的感叹声里,巫主恍若无事地哼起了小曲儿。
危楼从极东的大地上拔起,在数百个阵法勾连托举下,如巍峨山峦腾空而起,向着远方的昆仑山脉疾驰而去。
荼兆打开房间的窗户,外面有一层泛着淡淡流光的灵力罩拢住了整座危楼,防止高空的狂风吹入楼中,除却偶尔遇到暴风的微小晃动外,整座危楼和平时一般无二,丝毫没有飞行在高空的颠簸感。
剑修出门带把剑,灵修出门带上储物囊,巫主出门直接把房子和族人都带上,手笔着实阔绰。
荼兆只是略略一估摸,就大概能得出,驱动这座宏伟楼宇飞行数万里的能源,绝对能烧掉一条灵脉的矿石。
但是巫族财大气粗,就是不在乎。
他们要陪着大祭司大人出行砸钱也要去不能让大祭司大人在昆仑那帮剑修跟前丢面子
危楼的运行进入平稳状态后,天衡就没有再留下来,回去的路上却遇见了不生,小孩儿像是迷了路,站在一处平台上仰着脸危楼的天井。
此时正是白昼,危楼飞行的速度又快,天井上蓝天白云一段一段闪过,偶尔有展翅的鹰发出贯彻长空的鸣叫,空空地在危楼内一圈一圈回响。
小小的孩子孤身一人站在少有人来往的平台上,天衡了他一会儿,慢慢走上去,站在他身旁“白天的云不怎么好,等到了晚上,有星星的时候,云会变成深灰色,压在各种各样的星星下面,一层一层,起来又甜又软。”
不生惊了一跳,慌张地转过头,漂亮的大眼睛愣愣瞅了天衡片刻,他认得这个矜贵神秘的男人,君上之前带他过来,第一个见的就是这个人,他是这里的主人。
见到收留他的此地主人,应该是要道谢问好的。
这么想着,不生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谢谢星君让我住在这里,危楼很漂亮。”
小孩儿的道谢淳朴天真,天衡闻言也笑了起来,伸出手,不生立即会意,将自己小小的手搭了上去。
牵着小孩软乎乎的手,天衡带着他向前走去,不紧不慢地说起了危楼的历史。
即使是纵览整个修真界,巫主的学识也是数一数二的广博,他遍了星辰之下凡人的命途,头脑里记载了多少早已失传的典籍文献,不出半刻钟,不生就已经被他的博学征服,一双含着金色流沙的眼睛里满是崇敬仰慕的光芒,对待天衡的态度已然从原来的略带疏离成了侍奉师长的恭敬。
等半个月后危楼降落在昆仑山脉上,不生俨然快变成天衡的小尾巴,无师自通地学着尤勾的模样开始监督天衡喝药。
他年纪小,天衡在他面前做不出撒娇买痴不喝药的动作,只能端着巫主的架子含泪灌下一碗碗苦药,尤勾发现这个窍门后,更是乐得将喂药一事全部交付给不生,半个月下来,天衡居然健康了不少。
只是他再健康,一遇上昆仑山的风雪,还是会原形毕露。
荼兆先一步前往宗门,等天衡披着大氅打着伞,手里捧着塞满灵石的暖手炉乘灵鹤落在白玉京上,已得了信的太素剑宗众人早已经等在此处,为首的正是明丽飒爽一身苍青长裙的明颐。
“天衡星君远道而来,太素剑宗上下感激不尽。”明颐身姿挺拔,带着出鞘刀锋一样锋锐的明艳,“且随明颐前往静虚宫暂歇。”
天衡抬起眼皮,朝明颐露出一个微笑“你上次见我可没有这么好脾气。”
明颐懵了一下,见面前多年未见的巫主依旧如旧时模样,心中忽然有些酸涩“还不是那时你和师兄故意捉弄我”
在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在明颐身上,又落在巫主身上。
白玉京中心的两个俊男美女,一个身姿挺拔温润如玉,一个俏丽张扬明艳如花,一个是巫族之主,一个是太素剑宗的长老,怎么怎么是一对良配啊
跟在巫主身后举着伞的阿幼桑“”
她懂了大多数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当即要气炸了,在自家大祭司被随意拉郎配的憋屈外,还有一丝隐秘的委屈怎么,难道她不好吗她为了不丢大祭司的脸还特意打扮过了,为什么没有人她嘞
作者有话要说阿幼桑我好酸,恰一口柠檬,我不好吗怎么没有人我都是没眼光的呜呜呜呜。,,,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