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鼻的檀香味合着似是晨露的味道嗅了满鼻,云纱衣贴在了辰月脸上,可以明显感觉到衣衫下的休温。
突然的贴近,让辰月在瞬间的惊诧后心里有阵似喜似悲的交替,喜的是时隔这千年,她终是能近碰到这个男子,可悲的却是这身体之下的心,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思到此处,辰月垂首退开舒渊。
舒渊看着辰月片刻,略有皱眉地温声发问,道:“我一直想问你,我们是否见过?”
辰月抬头看向舒渊,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是否见过?”舒渊微笑着续问。
“舒渊君为何如此问?”
“第一次在朝乾殿前见你,便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怕唐突了,便未曾相问。”
其实辰月很想此时就将这千年的事全都一一说与他听的,不过心头一番五味陈杂的翻腾之后,她最终还是笑着微垂下头,道:“从前见过与否不重要,现在我们同在一门,以后相识便是是正理。”
舒渊笑,闭眼含了下首,顺手将方才辰月趔趄时落下的勾佩弯腰拾起,递还辰月。
辰月看着,只是那一折腰的动作,却像是山河花月都瞬间折色,似被什么击中心头,有团柔软在心头润染开来,一时竟心中有欢喜之感。
半晌,辰月才接过舒渊手中的勾佩,道了声谢。
“天尊们入关修行,我等亦需要勤勉修行,以后若是无事,不妨一齐到书崖修行,以作相互勉励。”舒渊微笑询问。
辰月望着如此对自己近笑的舒渊,一时竟有些不太相信,滞了几分才笑着点着说好。
作别舒渊从朝乾殿回到小仙居,辰月一直笑意满面,回到小仙居后见到正托着腮坐在窗下看月亮的姬华,她甚是童心地从旁边摘了朵花丢到她的头上。
姬华回头,看到进屋的辰月,笑嘻嘻地端了一碗露雨花茶递给辰月,爬在桌上笑道:“看姐姐满面红光,莫非是红鸾星来闪了头?”
辰月笑着一拍姬华的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里却是几分喜意,遂拂手将腰间的勾佩取下在手中看了又看,才让姬华去放好。
翌日,连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日,辰月每日都起的甚至早,收拾好衣着后去书崖,虽然经常是同舒渊在不同的崖洞里一天之内也见不上两次,可辰月却还是觉得心中受用。
如此一年下来,辰月的修为精进不少。而这一年,卓桑也时不时会来书崖看上半日口诀心法,却从来都是来去匆匆,不多留一刻。非衣跟着卓桑来过几回,还是计较着辰月收留姬华之事,赌气不与辰月说话,只在旁边飞来飞去唱着歌,歌里的词全都是说卓桑的说。
腊月岁末,千凝山下了大雪,辰月本是仙身,自然不会怕这些冷,不过姬华还是特意找了件带狐绒的长衣给辰月,辰月觉得这长衣着实漂亮,就将将穿上,然后踩着雪出了小仙居。
一路行去,天地茫茫一片雪白,辰月随手取了一捧雪在手心,捏了几下就异常顺手地成了个人形模样,却在捏五官时不知如何下手,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好像曾经自己也是这样捏过雪人儿,旁边还有一个和自己穿同色衣袍的男子。
辰月感觉头痛,止不住一颤,手上的雪人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看雪人碎掉,她才似梦醒般回神,甩了甩头,四下一望,哪有什么其他。
辰月扶了额头,心料估计自己是近日修行太急于求成,有些入了魔,便想着今日不能再学新的诀,只温习已学的。
等辰月到达书崖,书崖地上也是一片皎白,平时都是舒渊先到,可今日却不见舒渊一点影子,辰月看了看一片整洁的雪地,未有一丝痕迹,心知也并非是他先入了哪个崖洞。
一时无聊,辰月左右地在雪地上踩了一通脚印,又以指为笔用法力在地上画出两个人影,闻得身后有脚步踩雪的吱吱响。
辰月以为是舒渊来了,笑着回头,却不料见到的是穿着和自己同出一样白色狐绒长衣的卓桑。
“卓桑君。”辰月有些意外地笑着开口。
“这银狐细绒衣你穿着甚好,如此看来,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卓桑走近辰月,将辰月左右地打量了两回。
“原来是卓桑君相赠,有劳了。”辰月这才明白,这长衣竟是卓桑送到姬华那里的,可早上姬华并告诉她,她就以为是出自姬华之手了。
“今日千凝山上下雪甚大,从东南二方来的风妖也都说那两方也在下雪,我料想今日是五百年一回的双雪十寒日,天地之间都会降雪。方才让非衣前去天夙河打探了一下,河边果然已飘了雪,你随我一道去看看如何。”卓桑双眼带笑地问。
辰月回头望了一下满是洞崖的书崖,有些犹豫不决,不过她一直闻得天夙河边有一处晶池地,每逢大雪之时,晶池便会有雪晶子生成,若是有缘者观得雪晶子凝成,并将雪晶子擒住,便可让它保存一样东西,由雪晶子保存的东西可随天地一同永恒不灭。
辰月虽没什么物件需要让雪晶子保存着永恒不灭的,不过瞧一瞧新奇还是可以的,遂点头应了卓桑。
见辰月应下,卓桑笑着招了云到脚下,拉着辰月的衣袖上云,道:“非衣已先行飞过去,你若愿意也可带上姬华一起。”
辰月经由一提,觉得这主意不错,便又转了方向,先行回了一趟小仙居叫了正在同几个花妖堆雪人儿的姬华一道,才御云去了天夙河。
:天夙河
传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归寂,气成风云,声成雷霆,肤成大地,毛为林木,血液化成江河水流。而这天夙河传说乃是盘古的心头血汇集而成,是仙道之中唯一一条活水河,平时河中只有细小水流,若是道行浅薄者,甚至见不到有水痕,唯一一回天夙涨水便是数一千万年前上古魔尊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