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奈了解到,韩睿泽在当地很有威望,花云寨的老寨主几年前就已经将寨中事务全权交给了他。
寨民们对原裴家军的将士们都十分信任,因而接下来在备战御敌的各项事宜上,他们不会进行过多阻挠。
几天前,在杜凌通知过后,韩睿泽就已开始安排防御设施的加固工作。
花云寨四面环山,山壁陡峭难攀,只有三条道路可供出入。
一条是他们今日所走的东北角捷径,但此路鲜有人知,大军更是无法通行。
第二条则连接着通往外界的两条大路,两条山谷间的大路在花云寨西北大门前交汇,合成一条通往花云寨的主路,从上向下看,这处的地形更像一个“丫”字型。
寨居高处,到达主路后,需沿着一座不断上升的斜坡才能入寨,斜坡一侧是平滑的山壁,另一侧则齐齐断开,下方是一处低谷,一旦摔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当场毙命。
第三条则是一条通往岐鲁国的小径,在群山环抱中与一处广袤的平原相连,唯有从岐鲁国境内才能进入。
裴奈觉得,外界对于花云寨的形容果然名副其实。
只要把守住西北大门,真的可以做到万军难入。
目前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他们缺少精良的作战武器,花云寨平日里没有那么多弓箭、炮石的储备,一旦开战,这将成为最大的隐患。
寨民们特意给她准备了一间屋子,离韩睿泽等人的居所很近。
回屋洗漱过后,裴奈掏出了顾瑾珩送她的那柄凌月枪。
取下外裹着的布子,澄莹如星月般的幽光顷刻显现。裴奈举枪一转,破空之声骤起,相较以往更多几分清冽。
她本想带着它以留备用,未料得这么快便要派上用场。
只是归墨枪乃极北玄铁所铸,硬度仅次于铸造珲洗鞭的贡山玄石,怎会在接触司寇修的流星索锤时脆得如此不堪一击?
除非司寇修的鸣索流星锤,和逐北枪、西寒刀、南羌剑一样,也是由上北大陆西境的那块陨石铸成。
如此说来,凌月枪能否敌得过他手中的流星锤,还是一个未知的问题。
裴奈想了想,又穿上外衣,准备去院子里再适应一下新武器。
开门之时,夜风迎面吹来,裴奈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走在风中,感受四周不断涌动的鲜活气息。
与此同时,地宫浮雕上那另一半裴家枪的招式立时回灌脑海。
裴奈心中发痒,便仍旧紧闭双眼,以风作敌雠,将记忆中的招式一一施展。
枪随身动,风为路引。
渐渐的,裴奈发现她竟然可以做到,挥引长枪穿空,任斩力疾猛,却不作一点声响。
此前她绝然想不到,有一天,万恨掌竟能与裴家枪相协同。
裴奈一个转身,凌月枪带风前推,察觉到不对,狠厉的动作瞬时泄下。
她控制得及时,风撞在那人身上,全无威力。
“力极如此,却还能收放自如,十年了,我依然比之不及。”现身之人双手交叉抱胸,悠闲地靠在树上说道。
裴奈闻言笑了笑,睁开双眼,“真是此生玄妙事之一,裴奈深夜出门,必遇韩睿泽。”
“你苏醒不过半载,为何枪数却变得和从前如此不同?”韩睿泽略带疑惑地看着她,“这些招式,像是与裴家枪法同出一宗,可此前我从未见过”
裴奈将枪反收,“这是另一半的裴家枪法,我也是误打误撞,在朝阳的地宫中获得。”
她知道韩睿泽要问什么,继而又说道:“我不确定父亲和其他裴家先祖是否承习了这另一半的招式,但我想不通的是,如果他们知道完整的裴家枪法,为何要刻意将之隐藏?”
“或许早在几百年前,这另一半枪法就已失传。”韩睿泽接道。
裴奈皱了眉头,“为何他们要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