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婆子当然知道秋冷院有异常,秋冷院的伙食都是她送的,也是她收的碗筷,一开始她没有注意,但两年下来,她隐隐明白了什么,虽然她不知道大夫人的人是怎么把东西送进秋冷院的,但为了曾经的恩情,闵婆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们掩饰。
“三姑娘的性子也变得太多了,以前那样精明能干,才六岁就能端坐在正堂上听大夫人管家,可是现在,足有一年功夫没往里头送衣服了,也没见她闹,你说他们穿什么呀”
“什么穿什么呀”赖大家进来正好听到这最后一句,笑着问道。
俩人一个说的投入,一个听得认真,都没有发现她,闻言都吓了一大跳。
赵婆子身子微僵,脸色隐隐有些发白,还是闵婆子反应快些,“是姐姐来了,快,快请坐,”闵婆子举了举手中的衣服道“这不是赵姐姐到我给我家小子做衣服,说她家的那个小子皮实,穿什么衣服都容易崩坏,正问我要给他做件什么衣服好呢。”
赵婆子讪笑,再回头面对赖大家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赖大家的知道赵婆子懒散,刚才肯定不是这个话题,说不定是缠着闵婆子给她做衣服呢,不过也不点破,寒暄了一下,就问起秋冷院的情况。
俩人刚还说起,都有些心虚,小心的打量她的神色,见无异色,俩人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还是闵婆子干巴巴的说道“还和往常一样,我们也知道的不多,只是每天按时从门洞里塞食物进去。”
赵婆子感念她刚才给她解围,而且秋冷院的异常的确是不能和人说起的,她就是守的人,这么久才发现,以吴氏的性格,她不但不落好,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去,所以就顺着闵婆子说了许多话,她口才好,巴拉巴拉的一堆,都是说秋冷院的人虽老实,但也给她们惹了一些麻烦,倒消了赖大家的疑心。
赖大家的又站在院前听了一会,听见里面隐隐传来孩子的笑声,这才放心的离开。
赵婆子却面色古怪,她站在这里,那股鱼腥味闻得更清楚了,想了想了,还是将这件事埋在了心底。
闵婆子松了一口气,道“赵姐姐平时当差要是还这么通透,何愁不升迁我是因为性子呆笨才分到这里的,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也要为我家小子争一争。”
赵婆子往嘴里扔了一颗瓜子,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在主子面前体面,其实那才是最危险的,你原先大夫人跟前的人,在魏家那是横着走都有人拍手叫好的,可是现在呢指不定在哪个煤窑蹲着呢。这儿虽远,但大错出不了,虽不能富贵,但可以平安哪。”
闵婆子依然不能理解。
魏清莛拉着魏青桐进空间,让他去除草,自己则下厨,刚做好,魏青桐就丢下手中的草,用水冲一下手,就急巴巴的将菜端出去。
魏清莛好笑的着狼吞虎咽的魏青桐,保证以后每天中午都去给他做吃的。惹得魏青桐不住欢呼,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承诺刚下,她就违背了。
而此时,平阳侯刚从孙子那里听说了王廷日决定经商的事,抚掌赞道“好,能屈能伸,不亏是王公的孙子”
着呆愣愣的孙子,顺便教育他道“阿吉,你可知今日王廷日为何去院那儿卖画”
“不是为了赚钱吗”
平阳侯摇头,“当年高宗重用酷吏,又逢南诏王叛乱,天下起事的不知凡几,凡是被人密告叛乱的,一律交由酷吏审讯,十之七八都熬不过刑罚,剩下的二三都顺着酷吏的说法往下拉人,可你王公,他被人告发后直接下狱,还未动刑就招认,到最后却能全身而退,更是将那一批受牵连之人都解救出来,你想想是为什么王廷日今日所为倒是和王公有异曲同工之妙,好了,这就是这个月的作业,想想为什么。”
平阳侯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郭吉则苦着张脸,他只是想问爷爷要些钱支持一下王廷日的工作,可他连口都没张,却弄回来一份作业。
徐宏的爷爷则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商业是贱业,王廷日是读人,还曾经有过功名,怎么能去做这种事呢
所以在徐宏提出要入股的时候,被徐爷爷一巴掌拍到了地底下,要不是王公名声太大,他又不想让自己的孙子背负见利忘义的名声,说不定还会限制他们私下交往呢。
还剩下的曾家却是一片悲伤,曾淼没想到老师的孙子竟然落魄到要去经商的地步,想起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曾淼眼里满是悲呛,想着,御史最近也太闲了。对儿子提出的钱的问题,挥挥手,让他去找账房。
曾昭德想起母亲的性子,硬是逼着父亲写了一张字条,上面说老爷要买一幅画,一副价值连城的古画。
﹍﹍﹍﹍﹍﹍﹍
魏清莛连着设了三天的陷阱终于抓到了好东西,到里面奄奄一息的野猪,魏清莛估摸着怎么也有两百来斤,三两银子是定定的了,这一个月她就是不上山也饿不到姐弟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