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让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一眼,连问法宾养育师现在怎么样也没问过。
不管是学校里的同学,还是教导过他的老师。
余让从来不会与对方联系,甚至他的两位母亲,他也从未主动联系对方。
人确实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他切断一切可能形成的社会关系,因为没有精力去维持关系是其一,其二是他没办法让自己这样活两百岁,他想把自己存在的可能影响降到最低。
可他现在和阿德加内建立一种他并不期待的社会关系。
阿德加内,是个很好的人。
礼貌、理性、有温度。
余让觉得,自己应该拒绝阿德加内与自己共同外出的建议,他可以找到几十种不同的借口,让阿德加内留在房子里。
或者不用借口,直接拒绝,舰长也并不会勉强。
他还会抱歉,说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再见面。
余让几乎能想到阿德加内的回答。
他外套帽子上的绒毛轻抚在他脸颊上,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阿德加内好一会儿,最后收回目光,看向大门方向:“如果你不会觉得无聊的话。”
阿德加内嘴角翘了起来,脸上露出笑意,连低沉喑哑的声音也爽快了些:“当然不会,我在家里待太久了,能走到外面去,我就不会觉得无聊。”
余让嗯了一声:“你需要穿上一件厚一点的外套。”
“好的,我们需要到户外去吗?”
“一般不会,但还是穿上以防万一。”余让解释。-
余让慢腾腾地想,是为了感谢,是一种报答。
感谢舰长让他睡着的一场美梦。
即使什么都没有梦到,他也确信应该是一场好梦。
18异乡人(八)
虽然那斯冬季户外寒冷,但室内设施特别完善,一到冬季,供暖设备开始工作,公共交通增多,政府鼓励居民使用公共交通出门。
它可以带着你从室内的公共车站到另外一个公共车站。
余让住房周围多是学生,从加内传送到等候大厅,周围便一瞬间喧嚣了起来。
等候大厅四通八达,每条长廊都通向某个公共车站。
室内温度适宜,许多二十岁的年轻人从这头跑向那头,和朋友见到后拥抱在一起,在角落靠墙壁的位置还有人铺了野餐垫,惬意地坐在角落和朋友玩闹聊天。
活着的气息太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