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谢毓微微眯着眼,看着外面的天光,“殿下比我们更清楚自己的身子。”“若是那老郎中说的没错,他本该没多少日子能活了。”谢毓想得没错。她一和宋衍提这件事情,对方就答应了。显然这么些年来贵妃娘娘已经找遍了全大梁各地的神医,到现在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线希望,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谢毓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宋衍答应得越果断,就越是说明,他情况是真的不怎么好。又见荷花酥(四)桃夭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一扭头,看见谢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里的意味不可谓不复杂。桃夭:“……”她尴尬地笑了笑,刚想打哈哈把这话题含混过去,正巧那边张令德开始哭天抢地,阉人尖利的声音十足刺耳,谢毓像是没了追究的兴致,将注意力放回了宋衍身上。宋衍抬了抬手,让张令德闭嘴。虽说他已经习惯了张令德偶尔夸张的表现,但此时也有些不大耐烦。宋衍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陈大夫,说道:“这毒有解法么?”不知道是不是谢毓的错觉,她总觉得陈大夫听到这句话,不着痕迹地朝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谢毓微微皱起眉——她觉得那目光的落点不在她身上。她偷眼看了下桃夭,却见对方神色也不算很好,眉头微蹙,似乎在深思着什么事情。陈大夫收回了视线,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要用的药材难寻且金贵——不过既然是太子殿下,自然是不会缺这些东西的。”谢毓的眼睛微微亮了亮。无论如何,能解毒就好了。剩下的事情都可以之后再考虑,等太子爷身子好起来,总归做事要比现在容易很多。陈大夫又道:“只是这药煎起来麻烦,放药材的顺序也繁琐,且疗程不短,草民见这位姑娘(他转身朝谢毓拜了拜)大约是在殿下身边贴身伺候的,不如等草民将方子开了,把煎药的方法教给姑娘,这样待殿下回了长安,也好继续用药。”宋衍点了点头,似乎没什么意见,回头一瞧,却见谢毓皱着眉头,便对谢毓说道:“阿毓可有什么问题?”谢毓回过神来,说道:“奴婢自然乐意。”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一双晶亮的眸子却直直地盯着陈大夫:“只是殿下千金之躯,可不是开玩笑的。奴婢听大夫的意思,似乎是不肯和奴婢们一道回长安,若是到时候毒性复发,想找人偿命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