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官躬身,“多谢公公。”
贵平端了茶盏入内,果然见安静前的李坦一脸晦暗阴沉。
“殿下,参茶。”贵平放在案几前。
李坦还在气头上,贵平入内,他眼下才看到,原本是想顺手砸了茶盏的,但见到是贵平,握住茶盏的手顿了顿,才直接由砸茶盏变成了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你今日去何处了,怎么没在泰和殿当值?”李坦问起。
贵平应道,“殿下让小人去查工部的事,黄昏才回东宫。”
李坦才想起来,他今日是气糊涂了。
“工部先别查了,你替孤查查陆家和阮家。这个阮家参与卖粮,知晓东边流民和灾荒一事,却一声都不吭,吃里扒外。陆平允也是,心思多如牛毛,和阮家沆瀣一气。早前柏靳在京中,他就想把女儿往柏靳床。上送,心思从来没少过。”李坦声音低声。
如果不是陆江月几次试探柏靳,柏靳都没搭理,他也不会让赵暖……
李坦脸色彻底一黑,“给孤查,查到陆平允和阮家底朝天为止!”
“是。”贵平躬身,低头时脑海中回忆起早前见秦文斌的一幕。
秦文斌朝他道,“这次对东陵卖粮最多的四个商户是许家,宁家,傅家,还有皮家。阮家不明所以,但是见有利可图,也跟风了,交易得不多。”
贵平沉声道,“如果殿下问起来,就把皮家去掉,换成阮家。”
“阮家?”秦文斌不解。
贵平看他,“阮家牵着其中,殿下势必会将陆平允一道查了,一查,他怎么会干净?阮家这些年不干净的生意做得不少,多少妇孺卖去了巴尔为奴,他们应得的。”
秦文斌拱手,“下官明白了。”
贵平收起思绪,脸无表情。
李坦继续问起,“这几日没听说离院动静,是没动静,还是怎么了?”
李坦想起过问李裕的事。
贵平应道,“没什么动静,我中途去看过一次,没什么事便没拿废太子的事让殿下烦心。”
李坦轻叹,“还是你让孤放心。”
贵平没应声。
李坦又饮了一口参茶,脸色才舒缓了许多,“马上年关了,一点消停的迹象都没有。赵国公的死,眼下东边流民逼反,朝中都是非议声,还要想办法安抚……”
恢复理智的李坦其实什么都清楚。
贵平略微迟疑,低头道,“眼下朝中都看着永安侯府,年关了,若是让二小姐回家省亲,倒是能让朝中看到殿下已经在舒缓同永安侯府的关系。”
李坦沉声,“让温印回家未必能安抚永安侯……”
贵平轻生道,“那如果让废太子一同呢?”
李坦看他,“李裕?”
贵平抬头,“殿下当初让二小姐赐婚冲喜,目的是为了试探永安侯,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永安侯没动,朝中也杀鸡儆猴了。眼下才出了赵国公的事,非议声不少,此时如果殿下让废太子同二小姐一道回侯府省亲,短短两日就能堵人口舌。殿下能善待废太子和永安侯,那旁人会不会想我早前赵国公之事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李坦是在认真思量此事,这笔比旁的手段都见效,尤其是临近年关。
“废太子醒来有一月了,一直困在离院中,没有于外界接触,也看不出端倪,如果让他去一趟永安侯府。在离院中呆久了,好容易有机会,废太子如果有异心,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届时让人盯紧永安侯府,兴许会顺藤摸瓜,一石二鸟……”
贵平平静说完,李坦陷入思绪,良久才道,“让他去,让人盯紧他和永安侯。”
贵平拱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