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聂政!你还不愿意说吗!你只要说了,我不仅可以放过叶狄和蓝无月,我也会给你个痛快。说!&rdo;&ldo;啊──!!&rdo;被吊起来的&ldo;鬼&rdo;又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血水从他被刺穿的锁骨流了下来。他的双臂被铁链子穿过吊在两边的墙上。赤裸的脚下,万根针发出点点的寒光,干枯的和刚刚流下的血水早已在那些针的表面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衣,根本看不出针的原样。&ldo;鬼&rdo;的身上布满了旧的和新的伤痕,有些甚至已经化脓了。这样的一幕也许只有在阎罗殿才会出现吧。小宝无法把那张狰狞的脸与爹的脸重合在一起。那不是他爹,那是鬼,是比鬼还要可怕的阎罗王。他怔怔地盯著那个正在被爹折磨的人,他甚至忘了闭上眼睛,无声的泪水涌出他睁大的双眼,他就看著那有著一头花白头发,满身都充斥著浓腥的血水与伤痕的人被爹残忍地行刑。他终於知道鬼为何会叫得那麽凄惨了,因为滚烫的烙铁印在了他瘦弱的只剩下骨头的腿上,因为穿过他大腿的钩子硬生生地把他的腿勾了起来,因为响动的铁链扯著他的锁骨把他吊在了空中。晃动的双腿不停地滴下血水,滴在针尖上,消失在厚厚的血垢上。小宝不知道他爹是什麽时候走的,当差点窒息的小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大口喘气时,他才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爹已经不在了。裤子被自己的泪水浸湿,小宝看到&ldo;鬼&rdo;被放了下来,双脚又踩在了针板上。&ldo;鬼&rdo;垂著头,一动不动的,若不是他的胸膛极不明显地起伏著,小宝会以为他已经死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小宝一点都不害怕了,他只觉得好疼好疼,胸口好疼。摸摸身前的木板,小宝使劲推了推,木板没有动。握紧小锄头,小宝在木板的边缘使力刨。刨完之後再推,推不动再继续刨。一边抹眼泪,一边刨,小宝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他只知道他要推开这块木板。&ldo;砰!&rdo;终於,木板被推开了,窝在出口处,小宝呆呆地仰头看著仍是一动不动的&ldo;鬼&rdo;,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尽量不把行刑的场面写得太血腥,因为我也受不了,大家自行想象吧。怎麽残忍怎麽来。不知那样呆坐了多久,小宝的眼泪暂时流干了,他从洞口爬了出来,他的脚很软,根本站不起来。刑房内很宽敞,两边的墙上各有一支火把,一处角落里放满了各式的刑具,每一个上面都有干枯的、厚厚的血斑。小宝的眼睛又湿了,他眨眨眼睛,把泪水逼回去,不然他会看不清楚。刑房内充斥著血腥,不过地面上有打扫过的痕迹,一条水沟从刑房内穿过,汩汩的流水声带走了几分血腥与&ldo;鬼&rdo;身上散出的因为长年不曾洗过澡,再加上备受折磨以及沾上的排泄物混合在一起的臭味。但小宝一点都不在乎,他爬到鬼的面前,仰头看著他。鬼的眼睛闭著,不,该说是睁不开,眼睛被黑红的血痂粘住了!鬼的双臂上各有两条链子,一条穿过了臂骨,一条拷在手腕上,那四条链子悬著他的身体,又刚刚好迫使他不得不踩在针板上。挂在鬼锁骨上的两条链子松松的垂下,这两条链子分别从房顶上的两个滑轮穿过,然後固定在左右两侧的墙上。鬼的大腿上也各穿过了一条链子,脚踝处各拴著一颗很重的铁球。左右的墙上分别有四个缠著链子的,一看就知道可以转动的木把手,想到这是用来做什麽的,小宝的眼泪止不住。这样的阵仗把小贝吓得不清,它躲在小宝的身後不敢出来。爹……心里一出现这个称谓,小宝的泪掉得更凶了。那不是爹,那是阎罗王……想到刚才看到爹转动木把手拉动铁链折磨鬼的一幕幕,小宝再也控制不住地低低哭了起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勉强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他看到了一扇铁门,小宝不稳地走到铁门前,拽了拽,铁门从外面锁死了。铁门上方是铁栏,可以看到外面,小宝踮起脚尖努力向外看,外面有一条通道,不过很安静很安静,似乎并没有什麽人。小宝回头,刑房後方正对著水沟的房顶有十几个规整的鸡蛋大小的圆洞,小宝挪了过去,仰头瞪大眼睛,隐隐的有风吹过来,他暗想应该是通气口。擦擦脸上的泪,小宝又走到了鬼的跟前,针板并不高,小宝抬手就能碰到鬼的头。走近一看,他更是看清楚了鬼满身的伤。不敢哭得太大声,小宝小心地抬起手探到鬼的鼻子处,有微弱的呼吸,不知为何,小宝很高兴,很高兴鬼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