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开了,南汝信提著药箱走了进来:&ldo;夫人,小宝怎麽样了?&rdo;接著,他倒抽一口冷气,&ldo;他怎麽能这麽对小宝!&rdo;&ldo;小宝?!&rdo;跟著他一同前来的黄良玉看清床上的人後,眼前发黑,&ldo;怎麽能有这麽狠心的人!怎麽能有这麽狠心的人!&rdo;&ldo;吱吱吱吱……&rdo;林小贝的爪子抓破了床单。小宝还是努力摇头,宽慰大家:&ldo;不……疼……我……不……疼……&rdo;&ldo;小宝……&rdo;安若谣忍不住抱住小宝哭了起来,这个傻孩子,这个,傻孩子……小宝的院子里不一会儿就聚满了人,小宝在自己的家里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众人愤怒之余更是对老爷林盛之异常不满。叔叔伯伯们站在门口各个牙关紧咬,婶婶们则是不停地擦眼泪。潘雀灵把药送到了安若谣那里,安若谣的侍女送了过来。南汝信没有用潘雀灵的药,他沈著脸异常痛心地给小宝上药、喂药。在小宝沈沈睡去後,南汝信对二夫人说:&ldo;夫人,让小宝……早点儿走吧。&rdo;安若谣看著小宝直掉眼泪,过了半晌後,她点点头:&ldo;走吧,早点儿走的好。&rdo;屋内和门外的众人都擦了擦眼睛,没有一人开口说让小宝留下。小宝比自己的儿子年长两岁,可个头还没有自己的儿子高。从小宝那里返回来的安若谣心情压抑地把儿子的旧衣服整理出来,打算明日给小宝送过去。虽说现在早了些,可为了小宝著想,还是让他早些出去吧。正整理著,林盛之进来了。听到动静的安若谣把衣服快速包起来放到角落,出了卧房。林盛之见到她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ldo;梓彦今晚为何到前院来?&rdo;脸色不悦。安若谣忍著心酸,语带埋怨地说:&ldo;是我叫他过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人叫他他是绝对不会到前院来的。老爷,就算小宝不是您的儿子,但他好歹也是咱林府的人,他潘灵雀凭什麽对咱府里的人动手?&rdo;林盛之却厉声道:&ldo;你个妇道人家懂什麽!潘灵雀会在府中长住,我与他有要事共谋,你管好府里的人,不要让他们再做出不懂规矩的事。&rdo;安若谣忍无可忍:&ldo;小宝是你的儿子!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吗?!他差点打死小宝!&rdo;&ldo;那又如何?&rdo;林盛之不为所动地说:&ldo;我留他在府里已是仁至义尽,他若再给我惹出什麽麻烦,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把他赶出去!&rdo;安若谣对自己的丈夫彻底失望了,她讥嘲地笑笑,说:&ldo;不必老爷您赶,我跟小宝说了,等他的伤养好了,他就走吧。走得远远的,也好过在自己的家里不知什麽时候就断送了性命。&rdo;&ldo;那样也好,养了他这麽多年不仅帮不到我,还尽给我惹麻烦。&rdo;林盛之没有半点的愧疚,似乎他来的目的就是质问安若谣小宝为何会擅自到前院来。说了此事,林盛之便抬脚走人了。没有问他今晚去哪里过夜,安若谣抿紧嘴,眼里涌出泪水。这就是她的夫君吗?刑房内,躺在地上的聂政竖著耳朵听周遭的动静。小宝还没有来,以往的这个时候小宝早就来了。聂政不是肚子饿了,也不是想解手,他只是担心。这麽久了,小宝从未迟过,哪怕是他初一十五犯病的时候都要在这里陪著自己,一定是有什麽事耽搁了。这样想著,聂政的心底涌上担忧,也异常愧疚。这麽久了,他竟然只知道小宝的名字,连他姓什麽、几岁了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小宝是哪条腿不利索。小宝总是软软地、依赖地喊他鬼哥哥,他喜欢这个称呼,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刑房内这麽久,他早已是鬼了。只是,小宝从未怕过他,甚至是心疼他。若小宝是林盛之为了从他嘴里套出秘密而故意找来的人,那他不得不佩服小宝做戏的能耐。可是他不愿意相信,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小宝是真的担心他,真的心疼他,不是林盛之为了迷惑他而摆的一颗棋子。至少到现在为止,小宝从未问过他有关聂家刀的事。只是……小宝究竟是谁?难道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那他是怎麽发现自己,又从哪里来的呢?一边猜测小宝的身份,聂政一边焦急地等待著小宝出现。若小宝就如他平时表现的那样,他很担心小宝是出了什麽事情。那孩子哪怕摔断了腿也会来找他吧。而且他感觉得出,小宝这阵子很累,似乎每天都在忙活著什麽。小宝只说带他出去,也没有说怎麽带他出去。聂政压著心中的期望,怕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场骗局。经过了那些事後,他不再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