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耳朵一凉,陈鲟捏了捏她的耳朵,谑笑着说:“不慌?”
苏新七刚才耳朵就烘热,她知道此时自己的两只耳朵肯定都红了。
陈鲟难得看到她眼神飘忽,不淡定的模样,他很有分寸,收回手,知道再招惹下去,她就该发火了。
“走吧。”他轻推了下她的肩,“快到了?”
苏新七掀眼看他,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淡淡地应了声:“嗯。”
往前再走个百来米就到了地方,一栋二楼平房,一楼是台球厅,楼上就是网吧,一块劣制的电子招牌挂在门前,彩灯都不亮。
陈鲟往周围打量了眼,发现这块好像就是所谓的娱乐区,除了台球厅、网吧外,附近还有游戏厅、ktv、旱冰场、山寨肯德基麦当劳店,此外竟然还有舞厅和一家不起眼的电影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沙岛虽然不比大城市,但娱乐的去处还是有的,沙岛人也不仅仅只知道打渔买鱼,毕竟是人,疲累之余还是会找找乐子的。
“到了。”苏新七抬眼示意了下。
陈鲟看她,“不一起上去玩一会儿?”
苏新七想都不想就说:“我走了。”
“唷,这不是我们的‘七公主’吗?”
苏新七抬脚要走,正巧有人从台球厅里出来,她听到这声,脸色微变。
台球厅里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都是男的,陈鲟随意扫了眼,里面有几个还是他认识的,就是吴锋宇和他的狗腿子,他们见着陈鲟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还有几个是他没见过的,社会气比较重,为首的那个也就是刚才喊苏新七的人,扎着渔民头巾,穿着牛仔夹克,一直拿眼睛打量苏新七。
陈鲟沉下眼,盯视着他,面色不善。
苏新七也毫不避视地回视着为首的人,眼神冷峭,她自然认得他,比她大三届的林勇强。
如果说吴锋宇是流氓混混的话,林勇强就是地痞恶霸。
苏新七刚上初中那会儿,两所小学的学生汇聚在一起,那个年纪正好情窦初开,她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情书,还有男生会给她送零食。
林勇强那时候读高一,常带着一帮人在校门口堵她,这事被她父亲和二叔知道了,直接抄上家伙,狠狠修理了他们一顿,那之后林勇强就老实多了,苏新七也得以过上了相对平静的中学生活。
苏新七上高一时,林勇强从沙岛中学毕业,他的父亲也是个渔民,家里有自己的渔船,毕了业后他没再往上读,子承父业,去船上帮忙打渔。
说起来,沙岛上很多渔民和林勇强一家的关系都不太好,因为他们家的船不厚道,总偷网,别人辛辛苦苦下的网,林家父子就赶在别人起网前把网给偷了,一网的鱼就算不是名贵种类,少说也值点油钱,所以出海被偷网的渔民对林家是恨得牙痒,苏家尤是。
苏新七的父亲是沙岛上出了名的老船长,有经验,对洋流的流向,鱼群的习性了若指掌,他下网总是又稳又准,每次出海总能打到满满一舱的鱼,林家的船总盯着苏家的网偷,林勇强以前挨过苏家人的打,多少存了点报复的意味,因为偷网这事,苏林两家交恶,在海上没少起摩擦。
林勇强使唤吴锋宇给他点烟,吴锋宇瞟了眼陈鲟,觉得有些丢面,就给瘦猴使了个眼色,瘦猴掏出打火机,巴巴地凑上去。
林勇强一把推开瘦猴,打了下吴锋宇的后脑勺,训道:“我现在都叫不动你了?”
吴锋宇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给林勇强点烟。
吴锋宇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充老大,这会儿却畏畏葸葸的给人当小弟,苏新七对此并不吃惊,以前林勇强还在学校的时候,吴锋宇就跟着他混,他现在敢在学校作威作福,也是因为林勇强给他撑腰。
吴锋宇家里有钱,苏新七好几次见到林勇强勒索他,但他就是不反抗,跟古时候的附属国一样,定期上供求宗主庇护,林勇强压榨他,他就去压榨学校里的学生,苏新七很看不起吴锋宇这种欺软怕硬的行为。
陈鲟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看向吴锋宇,讥诮道:“这也是岛上的规矩?”
林勇强一手夹着烟,指了指陈鲟,问吴锋宇:“他也是中学的?看着眼生啊。”
吴锋宇脸上无光,尴尬地低声说:“他就是……陈鲟。”
林勇强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又猛地拍了下吴锋宇的脑袋,“啪”的一声十分清脆,“你个孬种,和大陆人比游泳都能输,沙岛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说你是我的小弟我都嫌丢人。”
吴锋宇被这么羞辱,满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