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那个夜晚,张小官依旧如往常那般早早的入睡,而吴承熹则爬上了屋顶,看着山发呆。
一个山上、一个山下,却是永别。
吴承熹不知道张佛森还有没有出来的那一天。
或许他会出来,用漫长的余生守着吴恙的墓,也有可能不会出来,在里面,说不定不会被夺走记忆呢。
张小官是三岁那年才进训练场开始学习的,同样是三岁,小官的天赋很高,但再高的天赋,这个过程中要受的苦还是相差无几的。
小官也算是打小娇生惯养的,怕疼,经常能看到他疼的掉眼泪。
也不能说掉眼泪,眼中蓄着泪水,就是不掉下来,看的人心疼的直抽抽。
而六岁的吴承熹,作为最早从张禁那走出来的学生,已经开始跟张盐城学解机关和识宝了。
这墓中的机关并不同于前两年的小打小闹,弩箭、流沙、火烧,分一分神都是给墓主人陪葬的。
这也合理,盗墓这种损阴德的行当,和算命差不多,都逃不过三缺五弊,鳏寡孤独残什么的。
当然,小邪门还没出生,吴承熹是不信自己能遭遇多邪门的事儿的。
张盐城说,张佛森回来最起码要十年,说不定那时候他们的放野会在定长白山。
每个张家小孩十三到十五岁之间都会面临考验,名叫放野。
简单来说就是去盗墓,靠自己去解决机关,拿出最贵重的宝物出来,就算是成年了。
说实话,是挺荒谬的。
不过一想到这是月球表面,瞬间合理了。
还有一点是,吴承熹多半会比张海客他们早一轮放野,而张海客和小官,没有意外的话会是同一轮。
张盐城教吴承熹破机关的院子就在训练场的隔壁,今天吴承熹照旧到旁边接小官下课。
这种感觉很有意思,就像高中生早放学到幼儿园接弟弟下课回家一样。
不对,应该是小学生接幼儿园的弟弟去补习班(?)
“承熹……”张小官躺在地上,旁边蹲着在正打算拉他起来的张海客。
如果条件允许,张海客很想现在就狠狠的蹂躏一下张小官那张肉嘟嘟的白净小脸,这小孩看到吴承熹过来声音都软了。
要知道张禁刚刚扯开他关节的时候,这小子一声不吭滴泪不掉,吴承熹一来那豆粒大的眼泪珠子就在眼眶打转了(并没有。
现在整个训练场,最小的孩子变成小官了。
因为是圣婴的缘故,即使现在张小官能自由出入整个张家,依旧没什么人和他玩,还待在训练场的张海客倒成了为数不多可以关照一下小官的。
(吴承熹:谢谢客哥也那么喜欢小橘子(并不)
“很疼?”吴承熹蹲下身,拉起小官的衣袖,肘关节往上一点那一片都是青红交加的,这已经是天天敷药膏搓油了。
细皮嫩肉的这么一看就很吓人。
张海客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拉起自己的衣袖对比了下,“嘶……这大张先生真对你们俩有意见啊。”
孤女就算了,圣婴也这样暗搓搓的下手,张海客总觉得自己接触到了点真相。
“族长身体今年好像更不好了吧,”吴承熹把小官抱起,余光触及到了某个跌跌撞撞的小朋友,不禁想起了一年前的小官也是这样的,嘴角露出了点笑容,“很快你就能知道了,还有,海杏来找你了。”
小杏儿?
还没等张海客反应过来,迷你小型导弹已经撞过来了。
“哎哟,小杏儿你上辈子是一窜天猴吧。”这冲劲,跟悍匪一样。
“谁叫你那么晚都不回来!”
张海客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揉了揉张海杏的羊角辫,嘴角柔和的笑容突然一愣,护着怀里的妹妹猛然转头看向已经走远的吴承熹,不小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不是……圣婴对承熹的感觉,不就相当于小杏儿吗。
吴承熹身世,张海客早就缠着自家老爹老娘问的明明白白了,爹是张佛森,娘是外族人,已知姓吴,且佛森叔是入赘。
佛森叔有个阿哥叫佛林,去西藏找藏海花了,爹隐晦的提过也是找外族结婚。
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