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忧怯怯道:“膳…膳业有所不知,那两条刀鱼兽看着修为不低,我们也是……”声音逐渐放小,她知道现下是何处境,余话封口,便不再提及。
严清秋无奈一笑:“怕死吗?真是好啊!膳部仙子竟都怕成这样……你们不敢进,我去救她!”
说罢便向冷房门冲去,众仙子见她真要下去,连忙围成堵“墙”阻拦。
“膳业,膳业要冷静啊,眼下不可逞强,我们大可在此等候,待到骁护前来再去也未尝不可,何必此刻冒险?”青忧连忙宽慰道。
“是啊,膳业我们再等等吧,相信骁护很快就会赶到的。”
“是啊是啊……”
她们不断附和着风料部主的话,不愿让路。
风料司仙子们拦住她,不过是不想她平白无故的出事。她一旦出了问题,圣母娘娘必然怪罪,因此并不希望她去趟这趟浑水。
“等到骁护来此还要花多少时辰?你们跟我说等,叫我如何静下心来等?”
严清秋苦笑道:“我堂堂膳部风料司一众仙子居然如此畏畏尾,区区两条刀鱼兽便轻易的震住你们。诸位啊,你们也是仙,纵是女仙也该不该如此,怎么就到了这番境地?”
她指着冷房入口激烈的喊着:“在冷房有危险的是我的下属,我身为一部之业,膳部之主,叫我何以忍心见死不救?今日莫说躺了她一个,就算是我面前的诸位也要一一救回!”
“作为你们的膳业,我不能忍受也不愿看见这些,何况她与你们同僚共事,尔等于心何忍?”
徒然间,那些仙子像是失了魂一般,各各没了动静,原本紧紧抓着彼此的双手没了力,渐渐松散开。严清秋见状,径直从中冲开一条路,头也不回的毅然而入。
她们不敢相信那会是一位膳业说的,是一位下车之际就被她们心厌为难的膳业。只是无法容忍下属遇险,她竟然亲自下水去救。
为什么?是为了假意装给她们看?还是真情实意?在场的风料部仙子始料不及,她怎么就突然进了冷房呢?
就连兰莺眠玉也没想到会展成这番情形,一切都是如此突然,她们也只能干瞪眼。
那一次,原本对严清秋厌恶的风料部仙子们,对严清秋的态度开始悄然转变。
等到风料部部主回过神时,气的直跺脚,嚷嚷着:“该死,是哪个不开眼的把她喊来?她也是一阶女仙啊!她能做些什么?万一她有了什么好歹,我们该怎么向娘娘交代?”
喊来严清秋的那位仙子也是急得直拍脑袋,懊悔道:“哎呀怪我,我原本想的是膳部出了事,向她禀报一声即可。她也好去寻帮手来,我怎么就能料到她这么不怕死,自己下去救人了。”
是啊,她怎么能料到呢?何止是她啊,在场的所有仙女,没有一位能料到这些。仙子们陷入沉默之中,望着冷房口,期盼着想要看到的身影。
一直在旁闭口不言的蒹葭突然开口:“我相信膳业一定可以救出落难仙子的,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这时风料部众仙子才现蒹葭,原本就懊恼气头的风料部主见了蒹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走到跟前,抓起对方领口,怒道:
“又是你这扫把星,每次出事都与你相干,怎么躺在冰湖塘里面的不是你?这样膳业岂会贸然入内,你果真是个带来霉运的衰货。”
“我……”蒹葭被斥的一时语塞,事实上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回以往膳部那次出事自己都脱不了干系,有时连她也怀疑是否自己给她人带来霉运。
兰莺见状况不对,上前拉开两人距离,调解道:“好了,两位仙子何必在此时争吵?膳业已经进去了,这已然是件事实。再怎么争辩都是无用的。”
风料部主闻言,忍下怒气,转身回到原位:“要是膳业出了问题,一切责任你个丧门星来承担。”
蒹葭低下头,紧紧抠着双手,她心底萌生愧疚。她也认为是自己为膳业带来了霉运。好容易有个对自己友好的仙子,现在却被自己影响倒霉,心底多少难过。
“仙子别急,膳业她一定能平安归来的。”兰莺和声安慰着。
“嗯,我相信膳业……”
冷房-冰湖塘
白茫茫的水汽弥漫在眼前,朦胧着视线,冰湖塘上氤氲着袅袅寒气,使人不禁打个寒颤,收紧衣袍。
严清秋挥手施法,点燃壁上的灯烛,没有出半分声响,散去面前白雾才算看清水面。
水边躺着一位仙女,旷静的水面没有一丝动静,不见外传的两条鱼兽。
严清秋以仙力托住身形,使自己重量如一瓣落花,可浮于水面。
她小心翼翼的踏上湖面,尽量不出任何声响,每踏出一步,湖面便泛起层层涟漪。
原本并不长的水面,在轻步下,变得异常遥远,走了许久才到达边际。见没有惊动鱼兽,她舒了口气,因紧张而上下起伏的胸膛恢复平稳起来。
她蹑手蹑脚的扶起被吓晕过去的仙子,欲将她驾起,沿路折回。
扶起她的一瞬,那名仙子别在腰间的铃铛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以往这铃铛声总能使闻者清心凝神,而如今却是如此聒噪的声响。
严清秋暗道不妙,她知道底下的鱼兽已将铃声听入,很快便会涌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