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没有?说服雪棠归依龟兹王,整个朝会上傅修安都心不在焉,好容易盼到朝会结束,他刚要回自己的府邸,忽被龟兹王身?边的侍从叫住。
龟兹王待傅修安并不亲厚,除非有?要事,否则从来不会私底下与他交际,傅修安知道?龟兹王定是为了?雪棠才召见于他。
龟兹王严苛,傅修安没有?完成龟兹王交待的任务,不由战战兢兢,还未走到大殿,整个人就紧绷起来。
果不其然,一踏进房门便听龟兹王道?:“昨夜你与安宁公主谈得如何,她可?答应了?做孤的如夫人?”
龟兹王的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傅修安被他瞧得愈发无地自容,又惊惧又害怕,他嗫嗫地垂下头,低声道?:“安宁公主被昭帝捧在手?掌心长大,最是高傲倔强,听闻要给父王当如夫人,当即便发了?怒。”
“在大英,如夫人的身?份等同于妾室,妾通买卖与下人无异,安宁公主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身?份。”
傅修安有?自己的成算,他知道?若承认他自己办事不力?,定会被龟兹王责罚,把缘由推到名分?上。
让龟兹王纠结到底要不要给雪棠一个和王后分?庭抗礼的身?份,总比他被责罚来得便宜。
傅修安打得一手?好算盘,岂料龟兹王压根不理会他的借口,直愣愣盯着他,训斥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竟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做不好。”
“孤再给你一日的时间,你若不能劝得公主心甘情愿服侍于孤,便再不要出现在孤跟前?。孤生平最厌恶废物,多看一眼都觉得闹心。”
傅修安惴惴地趴伏到地毯上,连大气都不敢出,待龟兹王拂袖而出,才小心翼翼退出大殿。
刚退出去?便见丽姬站在门口,阳光打在她苍白瘦削的脸颊上,愈发显得她苍老嶙峋,简直不似个人样子?。
傅修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看着丽姬,开口问道?:“您到这里来做什么?”
自丽姬年老色衰以后,龟兹王便一次也未踏足过她的寝宫,甚至因着她出身?低贱,视她为耻辱,刻意冷落于她。
傅修安唯恐丽姬带累自己,后退两步,拉开和丽姬的距离。
丽姬察觉到他的动作,却?并未说什么,只?道?:“你要听你父王的话,咱们母子?的将?来可?都寄在你身?上了?。”
两个溺水的人,谁又能搭救谁呢,只?能竭力?自救。
傅修安提脚便往偏殿行去?,行至半路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吩咐宫人到厨房取了?一碟子?蜜饯,双手?捧着进了?雪棠的寝屋。
雪棠处境艰难,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正怏怏地倚在贵妃榻上发呆,忽见傅修安进了?门。
她倏得坐起身?,警惕地盯着傅修安,没好气道?:“你又来做什么,难道?嫌昨日里闹得太好看不成?”
傅修安了?解雪棠,知道?她宁折不弯的性子?,若逼得急了?,怕是能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