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那头,警察发现了藏在酒箱中的枪支。你知道,哪怕东西区走私军火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这么多枪支摆在面前,而且是在这么个关键时刻,不作为就显得警方太无能。”唐忆舟刚想说下一句,被小顾先生打断。
“更何况,警察也是人,有赚外快的机会,白白放过多不好。”
唐忆舟忍不住笑出来,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道:“所以,两拨警察一起把酒吧围住了,这时候又发生了枪击流血事件。顺便说一句,人群里放冷枪那个是我的人,准头很好,不会出人命——我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今晚的一切都可说非常顺利,不过简言,你来找小顾,我却非常吃惊。”
小顾先生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笑,被师兄一眼瞪回去。
唐忆舟也非常痛心,目光深情地望着简言:“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简言冷笑:“会信才奇怪吧。”
唐忆舟被他一句话噎住,有些事,简言不知道,他自己心里却很清楚。那天明明看到他被高搏劫持,做决定放弃他的人,不正是自己么?这样算来,简言的不信任还真是英明决定。
但是,偏偏,还是被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扎痛了心口。
师兄见唐忆舟眼望着地面不说话,小顾又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简言,我……”
“你不用说。”简言连头都不转,“我也不信任你。”
“那你信任谁?”小顾探着身子,仿佛这样的姿势就能离简言近一点,“信任我这个陌生人在枪口下说出的话?不瞒你说,别说你拿枪指着我脑袋,就算用炮对着我,不想说实话,我也照样会把谎言编得天衣无缝。真可笑,你师兄不惜赌上你对他的信任,也要保护你,最后却换来你这么冷冰冰一句话。”
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转过头,对着师兄,却一下子温柔地有些宠溺:“你看看,你把你家孩子宠成什么样了。”
师兄死命瞪他,不许他再多嘴,转头打量简言的表情,这孩子却还是一副棺材脸。可仔细观察,目光却分明软下来。师兄是知道简言的脾气,柔声哄道:“我只是以为,对你说的越少,你越没有可能卷入这一系列事情。这里面,水太深。”
“我不需要你保护。”
这句话一出,师兄松了口气。这就不是刚刚那种“与你无关你离我远点”的语气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在叛逆期。师兄第一千零一次感叹自己这个师弟真是好哄,与小顾先生交换一个眼神,进一步以退为进:“笑话,从小你就缺心眼,不都是师兄在背后给你出主意?好吧好吧,你长大了,师兄这次纯属惯性,下次不这样了还不行?”
简言斜了师兄一眼,半天,把椅子往旁边搬一搬,离师兄远点:“你才缺心眼。”
唐忆舟目瞪口呆:这他妈也行啊!
小顾先生投一个无奈的眼神过来:各家有各家的过法,这对师兄弟就是这样超乎常人。别人跟他们吵架就动刀动枪,自家吵架就跟孩子似的,习惯就好。
唐忆舟张大嘴:这叫我怎么习惯啊!
不过那之后很久很久,唐忆舟得罪简言的时候,就会把师兄请出来,往往师兄一出场,简言架在唐忆舟太阳穴的枪不出三秒就会老老实实回到桌子上去。谁也不会知道,简言私下为师兄可能欺骗自己的可能难过了多久,他们只看到了简言不去深究的原谅。
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责怪的,只有亲人。
诡异的气氛稍稍散去,简言看了看小顾,又看了看唐忆舟,脸上恢复了一贯的表情,问:“你们为什么要导演这一系列的事件。”
新的契约
诡异的气氛稍稍散去,简言看了看小顾,又看了看唐忆舟,脸上恢复了一贯的表情,问:“你们为什么要导演这一系列的事件。”
说完转过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师兄,“你又为什么会跟他们搅合在一起?”
师兄轻咳一声,刚要解释,小顾先生却道:“我跟你师兄资源共享,你说,我在私底下做些什么能不能瞒过他?既然瞒不过,干嘛不把他拉下水?况且……”小顾先生满脸深意地笑了一下,吞下本打算说的那句话,道,“你师兄是个人才,忆舟要成事,本来就需要很多人才。”
“对。”唐忆舟笑着看向简言,“而且我们对人才的待遇非常上乘。”
怎么听着都像急着找农民工的制造业工厂,简言不为所动,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在问你们的原因。”
“原因么,很多。你知道,要靠正当手段,经过贝叔和那些老家伙的肯定做上西区老大,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忆舟在美国注册了一家公司,用以在经济上来吞食贝叔以至西区名下产业,忆舟现在就在帮忙打理西区白道事宜,这件事做起来得心应手。但是,远远不够。”
唐忆舟接过小顾的话头,说:“白道生意再赚钱,也比不过黑道一本万利。所以,要全面瓦解贝叔,就要从他的黑道产业下手。而贝叔现在并不能完全信任我,哪怕我跟贝素樱走的再近,也不可能接触到黑道产业。所以,我要制造一个契机,一个突破口,突入西区的黑道产业内部。”
“所以你惹出了这场混乱?”简言说。
“知道为什么关键时刻酒吧的人联系不上林震么?”唐忆舟笑了一下,看向小顾先生。小顾也是笑,接着唐忆舟的话说:“林震今天在荷花会馆遇到两个美女,分身乏术啊。”
不用说,这两个美女也是唐忆舟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