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意这人怎么说呢,有点不自知。
就阮觅的了解来,他成天混迹大街小巷,却有洁癖。像是那日大中午的,因为鞋面染了东西,便偏要赤脚下河刷鞋。可说他是个自小生长于三喜胡同这样地方的人,也不像。毕竟穷人家的孩子,谁不知道洗刷衣物要拿皂角
由此可以大致推断出,殷如意是个出身不错,却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混迹于三喜胡同的公子哥。
至于原因,可就多了去了。
阮觅的计划还没有到了解殷如意的背景这一步,所以尚不清楚。。
是的,对于殷如意,阮觅确实有个计划。
入夜。
月明星稀,虫声缭绕。
阮觅刚有睡意,就听到窗户被人敲响了。
“笃笃笃”还很有规律。
大门不走,但又懂点礼数不会擅闯,这人是谁阮觅闭着眼都能猜出来,她好脾气地披上衣服起身开窗。
“说吧。”
“起来喝酒。”殷如意提了一坛酒,脸上拽拽的,企图掩饰不停涌上来的开心。
阮觅摸了摸自己的脸,了自己的手,确认自己没有魂穿成哪个男性,仍旧是个正值青春的蔻少女。
检查完毕,她关上窗,动作非常流畅。
窗外噎了一下,随后道“这可是云天楼的白槐酒,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尾音渐低,像是极力隐藏委屈,最后几个字说得干巴巴的。
阮觅怀疑这是她吹的那通彩虹屁的后遗症。可她从来没听说过,彩虹屁还有让人神智降低的作用啊
这会儿阮觅倒是想起了平日里翠莺教导她的话,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小指微微翘起。神色瞬间变得端庄。
她可是个好女孩儿,怎么会同旁人半夜喝酒呢
“拿着你的酒回去。”
“你真不喝”窗外殷如意的语气越来越弱,有点难过的样子。可不等阮觅再说什么,他又强行撑起往日的高冷,“啧,不喝算了。”
接着,窗外传来脚步声,来是离开了。
阮觅摆着那副无人瞧见的大家闺秀模样,没忍住,起身往窗户外偷偷瞄了眼。
没人。
来是真走了。
于是她心安理得再次躺回去,一秒入睡。
荣麟巷住的多是商贾。
卖金器的,做陶瓷生意的,绫罗绸缎、茶饮餐楼、胭脂水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他们早已发家,手底下管着大大小小几个或十几个铺子,生活滋润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