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陆征,可他脚步却未动分毫。
不知道城隍在他身上下了什么术法,这雨没落到他身上,可雨幕绵连,将眼前的景物罩在一片朦胧雾气中。
把陆征的模样也洇得模糊。
温白认得陆征的模样,虽然现在那人一身墨色长衫,完全不同的装束,可温白不会认错。
只是那种疏离感也很清晰。
也正是那种疏离感,逼停了他的脚步。
让他觉得那人是陆征,好像又不是。
这是温白进入这祭夜图以来,第二次觉得自己在做梦。
正犹豫,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轻偏过头来。
“陆”
一个“征”字还囫囵在嘴里,没说完,天际破晓。
熟悉的眩晕感席卷而来。
温白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往下坠。
而他正站在桥上,底下,就是流光河
身体很沉,还很冷。
温白从来没觉得眼皮这么重过。
但他来不及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耳边已经传来水声,以及没有间隙的“小白”。
也和之前一样,很嘈杂,很乱,可这次,温白能分辨出来是谁在喊他。
他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河岸边。
只要转个身,就能掉进那刚刚通水没多久的沉沙河里。
天上正下着大雨,雨势很猛,打在身上甚至有些疼。
温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一抬头,就到周伟和林丘打着伞,从斜坡上头跌跌撞撞跑下来。
钟时宁和几个阴差比他们速度读更快。
“小白你吓死我们了”
“快快快通知老板”
“可算回来了”
“时、时宁,你稍微松一下,我喘不过气了。”温白拍了拍钟时宁的肩膀
死死抱着温白的钟时宁,这才松了手,再开口时,眼圈通红一片,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去哪儿了啊”
温白“我”
他还没说完,周伟已经从上头跑下来。
立刻把伞撑在温白头上后,才开口说道“快动一动身体,有没有哪里受伤是摔这儿了还是怎么样哪里疼”
疼是浑身上下都有些疼。
可温白听着打得雨伞上噼啪作响的雨声,说了一句“怎么下了这么大的雨”
他记得明明之前天气还好好的。
所有人都没说话,周伟动了动嘴巴,最终叹了一口气,语带疲惫“你去哪里了”
温白顿了一下,才说道“祭夜图。”
说着,他往周遭了一圈。
应该是祭夜图没错,他出画的时候,天际刚好破晓。
可温白没有到图,也没有到陆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