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景抬头,拱手问道:
“敢问兄台,这是何意?”
“看到阁下衣着光鲜,想必是富贵人家,小爷我最近手头拘谨,不知阁下能否施舍一二。”
好一个巧舌如簧,将强取豪夺说得天花乱坠。若非时运不济,林怀景二人囊中尚有余裕,或许也就一笑置之。可如今,他们身上仅有的银两不过三两有余,如何能满足这贪婪之口?
“这位兄台,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银票,昨日让贼人偷了去,我们也没多余的银两了。”
闻言,那匪徒抬眸,目光在林怀景与柳青芜及她手中利剑间游移:
“哟,还是位能武的佳人?姿色尚可,如此这般,美人若愿随我上山做那压寨夫人,我便放尔等一条生路。”
柳青芜性烈如火,岂能容忍此等轻薄,闻声未语,剑已出鞘:
“哪里蹦跶出来的蟊贼,竟敢觊觎你柳奶奶!”
言毕,剑锋直指匪首,后者见状,非但不惧,反提刀相迎,一脸戏谑。
柳青芜剑术不俗,寻常蟊贼自是不在话下,但这匪首身为一众之首,颇有手段,更修习了真气。数十回合后,柳青芜渐感体力不支,终被匪首觅得破绽,一刀背击中足踝,娇躯一软,瘫倒在地。
“美人儿,剑术颇为了得,随我归山,定让你享尽温柔乡。”
匪首一脸邪笑,步步逼近,而此刻,林怀景体内真气骤聚,正欲出手,茶摊深处却响起一道沉稳之声。
“漠北双煞之通天雕李万山,我寻你已久。”
李万山闻声转头,只见一布衣老者端坐其间,手持茶碗,饮毕,目光冷冽地锁定了他。
“阁下何方神圣?既知吾名,还不速速离去,免得惹怒大爷,多添一桩血案。”
“我已言明,寻你多日。不妨问问老于,我在此地,静候七日有余。”
老于,正是这茶摊的老板,一位年逾花甲的老翁。
“等我?所为何来?”
李万山疑惑问道。
“所为何来?自是为了,取你项上人头。”
老者轻轻放下茶碗,缓缓道来:
“宁泰六年十一月,你于漠北劫杀了一伙来中原行商的脚商,杀人二十一口,夺取银钱三百七十两,货物无数。”
言至此,老者缓缓站起:
“宁泰七年九月,你于淮北朱家镇劫掠,屠杀朱家镇七百一十四人,其中孩童一百零七人,抢良家女子七十一名,财物无数。”
“宁泰十一年六月……”
“兄弟们,给我上!”
未待老者言尽,李万山急切打断,心中暗惊,此人对自己恶行了如指掌,显然蓄谋已久,来者不善。
一声令下,四周匪徒蜂拥而上,却只见黑影一闪,数缕黑烟腾空而起,刹那间,所有匪徒倒地,七窍流血,死状凄惨,令人胆寒。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面对如此恐怖的实力,李万山心知不敌,面露恐惧,而那老者面目狰狞,一双血红之瞳紧盯着李万山,冷冷吐出几个字:
“阴山——柳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