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里天黑了,韩煜看到了纸条,担心极了。
叶乔许久没有单独出门了,韩煜等得心急做好了晚饭。
这种天气回到家就能吃到现成的饭菜,叶乔有些感动,韩家的大厨,可算是练出来了。
这个冬季,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
大地之上,饿殍遍野。流民们在绝望中寻找一口热食,一件能抵御刺骨严寒的冬衣。
无人知晓,这冰冷的土地上究竟沉睡着多少无辜的灵魂,雪花轻轻覆盖其上,却掩盖不了这世道的苍凉与残酷。
韩煜依旧和村里人一起在周边巡逻,同时也让陈雄过了明路,说是自己一个朋友暂时住在陈老伯家。
叶乔向韩煜建议,将附近大量无人处理的尸体集中处理,因为可能滋生许多的病菌。
病菌,有些奇怪的词,不过韩煜大概明白她的意思。相处这么久,偶尔从她嘴里吐出几个没有听过词也习惯了。
后来韩煜提议在村子较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路边所有的尸体都埋在了那里。
每日路边都有冻死的人,所有人从一开始的惊慌到最后都变得麻木起来。
年三十这天下了一场大雪,叶乔和韩煜一起包了很多的饺子。
包好用以后放到雪地里,很快就冻得硬梆梆的。叶乔收进空间囤起来,以后想吃就随时取。
韩煜经常发现家里的东西变少,但叶乔又总是会在不同的时间拿出来,慢慢的他也习惯了。
难得糊涂。
次日年初一,韩煜中午回来的时候,说村里有人被冻死了。
叶乔问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家,韩煜摇摇头。
即便如叶乔这样的年轻人都觉得冬日难熬,更不要说那些家里只有孤苦老人的人家。
村里人组织搜救,只从坍塌的房屋里面搬出了两具冻得僵硬的尸体。
一个村的人都不好受。流民毕竟是不熟悉的人,很多时候大多都是感慨。
可眼下发生的事情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村里,切身的感受自然是不一样的。
村长组织了人检查村里的房屋,有比较严重的隐患的,都安排人修补一番。
这个冬日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很漫长。
谭县令早就收到了大周攻到了山绥镇的邸报,他感慨自己实在是倒霉,已经开始寻求后撤的方向了。
大周的军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他需要和上面打好关系,到时伺机而动就行了。
城外的流民如今聚集在城门口的人已经不如开始多了,大概死了许多吧。
施粥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毕竟也是对自己政绩的一种体现。
城内治安一切如常,谭县令比较享受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不过年后很快就是谭县令夫人的生辰宴会,年年都要趁机收到不少好东西。
兴许这是最后一次了,谭县令盘算着,可得好好庆贺一番。
谭公子的腿经过月余的休养,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他迫不及待的拉着钱公子直奔南风馆。
南风馆内,丝竹之声悠扬,灯火阑珊,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个冬日因为腿不好,每日只能待在府里,幸好有无忧散,这东西可精贵,以金论的,非他这样的富家子弟用不起。
阿奴依旧隐身在谭公子身边,他功夫太好,叶乔让江海跟过几次,次次都跟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