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京念书了!”
“念书?他不刚从美国游学回来?”
“报了长江商学院的eba,每周有三天在那边。”
“我就奇怪,他是不是就打算做信软代言人了,小心被……”逢人说话,这“架空”二字,陆琪愣是给咽了回去。
蒋林珊知道她什么意思,把笔记本合起来,嘴角勾了一下,才说:“他怕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的呼声我都听到了,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快速度啊。。
☆、
前几天陆琪还懵懂,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那怕什么三字的含义,邢秘搅起的那一池子水,还余波未平,梁勇仕遭董事会架空,至今还找不到回来的时机,恐怕就是希望这两虎恶斗,他好回来收拾烂摊子。
她在年前来过的伴山阁前缓缓踱着步子,路灯昏黄,照在脚下一小格一小格的人行道砖上。当郑睿和她谈了那么多后,她想都没想就来到这里,想证实些什么。可惜,私家花园、禁止入内,保安很礼貌的拦着了她,她说,我找高地802的肖先生,保安微笑着摇头:“小姐,现在是晚上10点了,如果没有业主同意,我们是不可能去打扰他们的。”
她无奈,只得退在人行道上,拨出了号码,长久的等待后,才听到轻轻的一声“喂”。
陆琪觉得此刻她的声音仿佛是不羁束缚的魂灵,从嗓子里脱逃出来,升在了半空,空旷中带点孤冷:“你在家吗?我在小区外面。”
“小区外面……,你跑伴山阁了?”
“嗯。”
过了一会,肖亦群才问:“你跑那儿去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问你。”
“我不在,送爸爸回来后,我也在这边睡下了。”
陆琪看着对面爬出墙的杜鹃花随风起舞,怔怔的“哦”了一声,也不挂机,电话那头叹了口长气,然后语气变得快速沉稳:“你在那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不要走到山下,那里不安全。”
“好的。”
“我就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陆琪脑子里全是这些扯不清的棉絮。公司自从邢秘事件后,对秘书的要求有了质的改变,不求漂亮但求专业,总秘王秘那样的才是正路,既不会挑起异性过多的兴趣,做事情还相当的靠谱。肖亦群初来乍到,为什么要违反这样的默认定律,找自己做秘书?或者,肖亦玮为什么不反对?甚至当公司里开始有谣言时,一贯专横看不过她的肖亦玮独独在这件事情上瞎了眼?
她究竟是在不自知中当了谁的棋子,是肖亦玮的美人计,以邢秘为原版炮制一场办公室丑闻来对付细佬?还是肖亦群故中此招,一面玩着暧昧,一面借她在销售线的好人缘,和一票骨干员工打得火热,还可以牵制郑睿?或者郑睿也有私心,故意把这一切都告知,好让她心生罅隙,虽陪在肖亦群身边,帮的却是自己,即便守在上海,也尽知总部风吹草动。
谁是最先算计,谁又在套局中局,陆琪惨笑,心想自己一个小职员,何德何能成为他们的筹码?如果这都要遭他们如此费思量,其他的,她想都不敢想。
郑睿说:“知道肖老为什么会退居二线?”
陆琪说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郑睿继续保持那种古怪的笑:“07年的九月,我见过肖老一次,那时他精神矍铄,说手术很成功,可到了十一月,身体突然就差了许多,说是末稍神经严重受损。”
陆琪知道,他来后台慰问演员时,那手就在不断的抖。
“有人说,他在自家二楼阳台摔了下来,受了刺激。”
“这和你今天说的,有什么关系?”
“肖老如果不出事,就没有今日信软的格局吧。如果存在阴谋论的话,那就该有个最终受益者。”
陆琪听得心里都在发抖,这三年多里,信软高层数次震荡,每一次都是财经版竞相报道的重点,先是肖老退位,肖亦皓转战信达控股,曾雅娴当了董事长,后是梁勇仕遭架空,肖亦玮担着高级副总裁的名头,全揽公司日常管理,横行无忌不说,还逼走了原来的营销高总,这个当口,从不参与家族事务的肖亦群回了国。
“不要以为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就是一家人。集团今年的销售额将破千亿,利润近两百亿。钱是什么,它能摧毁人间万物,琪琪,不要随随便便站队,静观其变等着吧,肖老身体一年差过一年,他们亮出爪牙,相互撕咬的时间到了。”
陆琪彻头彻尾觉得自己是白痴,几乎都要被郑睿说动了,可一想起肖亦群也许是在利用她,心口间翻起苦水,只想诋毁否认,这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感冒他陪着去泡温泉是假?明明喝不了酒,还非要护着自己最后被人灌是假?无数次容忍自己小毛病小粗心是假?担心自己安全,非要等到排练结束送回去是假?还是那个让她心跳加速念念不忘的强吻是假?或者连那些静溢的深夜里,自己巴巴守着小台灯打电话,想象他就在眼前,听着他沉稳磁性却又耐心十足的循循诱导都是假?
到头来,自己全身心投入的这大半年来难道都如同十八岁参加的面具舞会?陆琪想去找肖亦群,宴会厅里逛了半圈,才想起他和肖老一起走的,也就没多想,出门拦了出租车就直奔伴山阁。
可等到车灯晃过,那个人如约前来,她却发现一个更令人难堪的事实,她经常忘记这一点,她凭什么来问肖亦群。她所能够依靠的便是那些从未说出过口的暧昧,莫说可以否认,就算肖亦群大大方方承认,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对方给理由,她已为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