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昌媳妇心里信不信,那谁也不知道,反正表面上,表现得气愤填膺:“哎呀妈呀,这人咋能这么缺德呢!你说说就为了霸占人家东西,就把人家父母给毒死了,这可是缺大德了呀!哎,孩子,你也别伤心,那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还得往前看,是不!
在咱们家好好过日子,我和你公公,肯定待你像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
快,上炕暖和暖和,我让人,给你俩做点热乎饭去。”
高凤莲让婆婆连扯带拽的整炕上去了。
这火炕就是热乎啊,在外面人都快冻硬了,这一缓和过来,困劲还上来了,呼呼就睡着了。
田家昌媳妇出去就把田瘪谷叫一边去了:“跟娘说实话,你媳妇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田瘪谷吭哧半天:“许是真的吧!”
田家昌媳妇瞅着他:“啥叫‘许是’啊,到底是不是?”
田家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我也不知道哇!她们都是在屋里说的,我没进去。”
田家昌媳妇:“啥!这大冷的天,她们就让你一个人,一直就在外面待着!这也太特么不是个人了!哎呀妈哟,可把我儿子冻坏喽吧,赶紧上炕去,盖上被,捂捂,暖和暖和。”
得,这把儿子也整炕上去了。
田家昌两口子在外面可就嘀咕上了:“这儿媳妇说得云山雾罩的,也不知道,他么的,说的是真是假。”
“就看她那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就不像真话,还啥杀父仇人呢,别不是戏看多了,把戏文背下来,用到咱这了吧!
没准她们家有什么猫腻呢,不敢跟咱们说呗!就说这高家,不像正经人家!”
你看,刚才这还是个好婆婆,对着高凤莲嘘寒问暖的,田家昌呢,也是个好公公呢,一声不吭,不说啥难听话。
结果呢,这一转眼俩人就都换了,另一副面孔了。
不过也许吧,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一副在光明里醒着,支撑门面,一副在黑暗中睡着,维持本性。
不提他俩在这嘀嘀咕咕的。
单说高凤莲小眯了一会儿,让泡尿给憋醒了,起来就去房子后面的厕所。
东北过去的房子大都是草房,地主家也不例外。
屋里面没厕所,都是在房前屋后,哪个隐蔽地方,挖个大坑,上面搭个小棚子,两块板一垫,蹲那板上解决问题。
这一般的厕所都离自己家不太远,也就十来米那么个距离。因为啥呢,这东北吧,夏天还好点,天气暖和,去上厕所没啥,还挺方便的。
可冬天它冷啊,白天还行,可等到晚上,零下好几十度,你整个厕所那么老远,去一趟厕所,还不冻个好歹的。
要是小便还行,一般屋里放个捅,尿那里头,第二天一倒,就完事了。
可大便,那净臭的,就得去厕所,黑灯瞎火,天寒地冻的,人也受不了啊。
所以,厕所一般建得离屋子都不太远。
田家呢,那厕所可离屋子有点远。因为田家昌媳妇她有点洁癖,闻不了这臭味,距离近了,她闻到了就干呕。
田家昌对他媳妇还挺好,所以,就由着媳妇的意愿,把这厕所建得离家老远了,跟他们家中间还隔一个特别高的柴火堆,那可老隐蔽了。
话说高凤莲上完厕所,出来往家走呢,冷不丁从柴火堆后面,窜出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