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皱着眉头,吸着鼻子,喝了一口,又辣又烫。
池瑛见她乖巧,又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别说祐海了,就是永州城中,也无人议论,当时薛亦同我说,也是当做闲话说的,没有谁当真。只说最近厉鬼娶亲,来这零陵借道,抓了六个人去抬轿迎亲。”
“当时周围的人还打趣,说这鬼如此凶猛,怎么着也得八抬大轿”,池瑛说着,眼眸一动,“看来,有人故意把消息瞒下来了。”
今年正式三年大考之际,官员若是考绩上佳,是升迁有望的。在这关头,地方做什么事情,都慎重得很。可不是所有人,都跟池时似的,撸起袖子就上,直来直往。
“赵仵作临阵脱逃之后,他便寻了池冕来,可不想祖父同二伯知晓,觉得这是天赐良机,推了池四郎过去,就想着让他一鸣惊人。”
池瑛推测着,越的肯定起来。
池庭是永州通判,池四郎池惑是他嫡亲的儿子,打小就跟在池老太爷身边,学习做仵作。他资质还算不错,之前也算小有名气。
池时喝完一碗汤,额头都冒出了汗来,她掏出帕子擦了擦,“没有那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看来也不是吃的饭越多,便看得越明白。”
池瑛给了池时一个赞赏的眼神,“小九说得对!”
一旁的姚氏无语的轻叹了口气,对个屁!
我的儿,这听了就让人想揍你的话,能少说两句吗?
她想着,有些怅然起来,池瑛这次回来,就直接要上京赶考去了,池时又要去零陵;池祝……算了,那个死人不提也罢……
这院子里啊,就要只剩她一个人了。
看出了她的失落,池瑛笑了笑,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玉镯子来,“阿娘,难得遇见水头好的,我给你买下来了。砚哥儿就要定亲了,祖母要上京,定是会要你们同去。”
“小九性子直,虽然容易惹事,但她一身本事,也不怕事。再说了,祖父最好脸面,在家里骂小九,若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就冲着她姓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何况,培明先生还在永州呢。”
池时听了这话,方才反应过来,姚氏这是不放心她呢。
她想着,一撸袖子,露出了薄薄的一层肌肉,面无表情地说道,“阿娘不必担心,我一个人能打八个,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惹我?”
姚氏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就是因为你一个能打八个,我怕你一不小心,把旁人打死了,惹祸上身。
池时像是看穿了姚氏的心思,又安慰道:
“阿娘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是仵作?我能捅人七七四十九刀,保证没有一刀在要害上,他痛不欲生,却想死都死不了。不会闹出人命来的!”
姚氏无语。
她更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