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后一路走来,为师估计你们也听了不少细碎言语。”众人都坐定后,纪允炆并未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而是引导着三个弟子先自行思考:“对于为师带你们来此的目的,可有想法了?”
“师父是为了真龙遗骨吧?”解颖秋果断抢答,还未进城的时候她就发现晋故都里的武者多得有些不正常,许多声名在外的门派更是成群成队的出现,因此刚刚穿行在街上时,她就留意去听了路人们琐碎的交谈,尝试从其中获得一些有用的东西。
真龙遗骨出世,新一轮争夺即将开始——这种大事是瞒不住的,解颖秋很轻松地就得到了不少消息。
“没错。”纪允炆点头,对解颖秋依然能够保持最基本的正经感到欣慰。
真龙遗骨,这个名称是何时出现的已经无从考据,甚至是连最初的遗骨是如何被发现的都早已无人知晓,但这么多年过去,这件珍宝有多么的贵重早已人尽皆知。
所谓真龙遗骨,是一类大小不一、难以分清来源的兽骨,这类兽骨上铭刻着同样来源不明的古老符号,这些符号至今未被破解,但当真龙遗骨被正确的人得到时,那个人就可以从真龙遗骨中领悟到无上的武学,既可实力倍增创下一番传说,也可开宗立派成为一门之祖。
以真武山为例,这个历史比许多国家要悠久的门派,本来因为数代人之中都没能再出现惊才艳艳的人物而没落,险些连宗门的地契都典当出去,但仅仅是两百年前获得了一块巴掌大的真龙遗骨便东山再起,至今也是武道世界难以撼动的庞大势力,不止如此,直到今天,真武山的长者们似乎依然能从那块真龙遗骨上不断获得新的领悟,不断巩固真武山的实力与地位。
很自然的,每一块真龙遗骨都成了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宝物。
真龙遗骨每隔多少年出世一次,是没有规律可循的;而除非其自行现世,否则就算再怎么耗费人力物力也寻不到半点踪迹。
但令所有人好奇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真龙遗骨一旦现世,消息必定会传开来,引得天下武者争抢;而每次真龙遗骨选人的方式也都不同,因此也很难说是谁的修为更高谁便能据为己有。
两百年前真武山那一次,就是被当时真武山一个年纪轻轻的外门弟子所获,那个少年后来以此为基础实力突飞猛进、武道之路上更是奇遇不断,从一介外门弟子做到掌门之位的同时,重振了真武山的荣光。
另一方面。真龙遗骨一旦认主之后,他人即便强行夺走,也只能得到一块没用的兽骨,从中得不到半点好处——似乎可以当作药材,但没人会暴敛天物到这一步。
当然,“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要”的想法是很多人都有的,所以即便针对真龙遗骨的争夺不见得非得动刀动枪,但每一次都免不了要见些血、出点人命。
纪允炆这次带着几个弟子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夺得这次出世的真龙遗骨。
他自己用不用的上,并不重要,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三个弟子绝对用得上;尤其是文裳卿,这孩子过去这些年了,实力依旧增长得缓慢,也许有了真龙遗骨,能够有所不同。
至于被其他势力捣乱截胡的风险?
剑尊大人心平气和跟你们公平竞争你们就该满意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
“可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次的真龙遗骨是如何选取持有之人。”阮莺沉思,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解颖秋会留心听路人谈话收集信息,她自然也会,只不过因为社恐的性子,很多时候做的没有解颖秋那么好。
一路上,整座城都给人一种这段时间只有争夺真龙遗骨这么一件事的感觉,但唯独没有任何一句流言提到这一次的争夺要以何种形式开展;甚至都没人提到目前真龙遗骨在何处、何人手上。
“嗯,这一点确实是个问题。”解颖秋从前并未让凰韵阁在晋故都进行布置,阮莺为了避免满城的乾国探子多想而不方便露面,文裳卿更是说不上有什么人脉可言;至于纪允炆自己,他没有继承原主的所有记忆,就算在晋故都有老朋友也用不上。
也就是说,四人现在缺乏收集情报的手段。
目前晋故都内部聚集了大量的武者,不可能大伙都是一无所知的状态,但对真龙遗骨的争夺往小了说事关个人今后的武道之路,往大了说事关整个门派的兴衰,甚至是部分隶属于各国朝廷的高手都来掺和,想要为自己的国家抢来这样一个珍宝,因此对于一切有关真龙遗骨的情报,所有人应该都是不愿意分享的。
“要不”
“裳卿,不必这样勉强自己。”没等文裳卿说完话,纪允炆就抬手制止了她,他了解这个孩子,知道她想出什么主意。
文氏一族也是鼎鼎大名的武道世家,必然也参与了这次的争夺,至少会派人来观摩;而文裳卿再怎么说也是文氏一族的后人,虽然她很想要抛弃这个身份、那段记忆,但若是自己打着纪允炆的旗号上门去请求帮助的话,也许能够有所收获。
文裳卿能够这样想,纪允炆欣慰她的懂事,但他知道文裳卿对于自己的所谓家族是怎样的态度,也知道在文氏一族的高层们心中,文裳卿不过是用来结交纪允炆的一张可有可无的手牌,因此他不会逼着文裳卿去做这样的事情。
“师父,要不我去吧。”思索了一会儿后,阮莺开口道:“这城中的富商权贵,应当有不少求购过我的字画,应该能帮上一些忙。”
“莺儿呀”
阮莺本想在纪允炆继续说下去之前据理力争,但一看到纪允炆那近乎宠溺的神情,就一瞬间说不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