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表情就是像家中长辈看到因一根糖葫芦而撒泼的小辈,宠溺无奈又纵容。
范闲起身,伸手去抓住他的手,冷漠地将那瓷片用力夺走,起身,拦腰将他抱起,往床那边走,道,“这一巴掌算你赏我的,但是赏得不够。”
范闲说罢将他丢到床上,在李承泽挣扎起身时将他摁住。
刚开始李承泽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等衣袍被脱到一半,除非他是个傻子,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李承泽这辈子狠过,疯过,还没真的慌过怕过,如今是真怕,真慌了。
范闲的吻遍落四处,奇异地触感让李承泽身心发毛。
李承泽一边挣扎,一边害怕,又一边破口大骂,但是不管他做什么,那人就是动作就是没停过。
怒气攻心时,他便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恶毒的话如刀子一样,就是要一刀刀插进范闲的心里。
范闲一边受着,一边让他也受着。
“贱种!我姑姑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贱种!我早该杀了你!当初我就该杀了你这个贱种!”李承泽声音颤抖着,带着极致的愤怒与怨恨。
不提长公主还好,李承泽一提,范闲的血压也在上升。
他身下这人,他真心实意地伸出手,想拉住他,他无情打掉他的手,甚至还啐上一口唾沫,宁愿听长公主那疯疯癫癫不现实的计划,宁愿去谋反,宁愿去死,都不愿意对自己低半个头,如若他肯服个软,范闲可以确定,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愿意奉上。
范闲心里气得很,面色却依旧满不在乎,动作粗鲁地伸手将摁住他的后脑勺,一用力便他的脸摁进枕头里,附身吻他的脖颈,声音冰冷且沉闷,“是啊,我就是个贱种,如今这个贱种就是要你雌伏身下,你能奈何啊?”
窒息之感,李承泽渐渐体会到,他不想挣扎,却又觉得这样实在痛苦,便控制不住地想抬起头呼吸,可范闲就是不让,只有在他缺氧到要昏过去时,范闲才松手,手绕到他下颌处,抬起他的脸,听着他粗重的呼吸,贴着他耳朵道,“你我二人,注定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到底是痛,还是恨,还是其他,在此刻都分不太清。
破碎的吟声和喘息声乱成一片,旖旎之中,一切都混乱了,爱与恨相互交织,缠绕着锥心的痛,让人不断下坠。
李承泽望着摇晃到模糊的床帏,心中满是悲凉。
有泪自他眼角滑落。
他竟然想不清楚,他和范闲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从欺骗到真心实意的欣赏视之为知己,哪怕他要断自己的路也不舍得他死,哪怕要杀他也要给他留条后路,到最后便是只剩下恨,真心实意的恨他怎么不去死,到如今这日,都叫他想不通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