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妃和舒嫔又在永寿宫待了许久,才充满了担忧地离去。
两人出了永寿宫的大门,齐齐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彼此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忧虑和怒气。
舒嫔道:“娴妃总说为了皇上,可嫔妾看这后宫平静得很,只有她总是上蹿下跳,惹出波澜,她怎么就非得针对婉婉?论年龄,她都能做婉婉的额娘了!”
玫妃嘴角微微掀起,讥讽道:“她这个人,只要皇上对她是第一不同的,她就什么苦都能受,什么锅都肯背,可一旦皇上在意别人超过她,她就再也维持不住人淡如菊的面子功夫了。”
舒嫔眉头紧皱:“她竟这样善妒!”
玫妃冷笑道:“可不就是善妒,如今宫中人人都清楚她是个想要独断专宠的货色,只有她自己还在骗自己,觉得众人看她还跟以前一样,若有不同,就是被婉婉给骗了。”
舒嫔轻声道:“姐姐,我们能帮婉婉做什么?”
玫妃望着她:“你以前从来都不喜欢参与这些争斗的事。”
舒嫔苦笑道:“姐姐,我心里只有皇上,不愿意让皇上为难,可婉婉,她真的很好,我知道她也很钟情于皇上,却肯将皇上让给我和姐姐,就只是为了成全我的一片心意,为了让姐姐和永琪能够在后宫好过些。
我最近总看婉婉给我的那些书,原来,女子除了丈夫和爱情,也还有能够相互扶持一生的友情,也可以有自己要坚持一辈子的正义。”
玫妃瞧着她的眼睛:“意欢,你是个心思单纯,除了爱情不思其他,如今这样多思多虑,不觉得为难吗?”
舒嫔垂眸轻笑:“姐姐,我只是恍惚一夜之间发现了之前的一叶障目,想起过去也读过很多书,我脑子里装着的,不止有皇上的诗词歌赋,也还有历朝历代的典籍。”
她握住玫妃的手,发愁地道:“想到以后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我很为难,可一想到,若我总是什么都不做,到老了,竟只能回想皇上来看过我几次……我怕到时候,会觉得自己白活了,却为时已晚。”
玫妃明艳娇俏地笑了起来:“你该早跟婉婉一起玩儿,这脑子说不定早就开窍了!”
她握住舒嫔的手腕,压低声音:“既然你肯与我和婉婉狼狈为奸,那我便当真拜托你一件事。”
舒嫔满脸认真:“姐姐你说,我一定能做到!”
玫妃笑道:“之前你不是和娴妃很谈得来吗?她这个人一向自负,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婉婉,若你此时又靠近她,她只会觉得你是幡然醒悟,看透了婉婉的真面目,许多事说不定不会瞒着你。”
舒嫔:“……”
她只是想一想要跟娴妃相处,就已经开始浑身刺挠了,但她一向是个言而有信的:“好,我一定做好这件事!”
玫妃轻笑:“瞧你为难的,你只管还跟过去似的,跟她念两句诗词歌赋,不为婉婉说话,在她感慨男女感情的时候一起伤心失落,清冷些,不必太搭理她,只跟她多走两趟路,她就觉得你又信她了。”
舒嫔若有所思,然后红了脸:“原来,我以前竟然是这样的。”
她头一次觉得过去的自己又清高又冷漠,就,挺装的。
玫妃噗嗤一乐:“走吧,跟我去见见永琪,等你去了翊坤宫之后,恐怕就不能跟过去似的,常常来看永琪了。”
舒嫔思绪流转:“若我装作想要替娴妃和海答应说服永琪,她们大约是会相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