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笑了,笑得满眼都是愉悦。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高高在上的看着敌人零落成泥,更叫人觉得快意呢?
她可没有大仇得报的空虚感,只有扎扎实实的痛快,以及,对权力和地位更加热烈的追求。
她笑够了,扶着春婵的手站起了身:“咱们去请皇上吧,这儿可真无聊,本宫想回永寿宫看话本儿了。”
海兰忍不住开口:“令贵妃,你做了这么多事,当真不会觉得心中不安吗?”
嬿婉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当年那些陷害本宫的人都没有觉得心虚,本宫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更没有主动害过别人,为什么要心虚呢?”
如果是上辈子,她还要心虚一下,怕被别人现自己做过的那些事。
可这辈子,她清清白白的,手上干净,没有一条人命在,她心虚个什么?心虚自己爬得不够快吗?
嬿婉抚了抚鬓边的珠翠,轻笑一声。
那她倒是真该心虚一下的。
她扶着春婵的手,走得摇曳生姿,径直往正殿去。
容佩跟个门神似地守在门口,冷着脸张开手臂:“令贵妃娘娘,皇上正在跟我们主儿说话,您进去恐怕不方便。”
嬿婉看了一眼进忠。
进忠眯着眼睛上前,一把推开容佩张开的手臂,将人直接拱到了自己背后,弯着腰:“贵妃娘娘您请——”
容佩气得直瞪眼:“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她想追,但她力气大,进忠也不是吃干饭的,死死拦住了她,等嬿婉已经进了室内,这才松开了人。
屋子里,如懿正挤在弘历怀里撒娇,嬿婉骤然进来,她脸色一红就想要出来,可刚动弹,就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就这么挨着弘历,满脸清纯地看向了嬿婉:“令贵妃,你怎么闯进来了?”
嬿婉并不理会她,对弘历行了个礼,蹙着眉头道:“皇上,咱们回去吧,这翊坤宫臣妾实在是待不惯。”
如懿眸色一沉:“令贵妃自然是不喜欢嫔妾的翊坤宫,这翊坤宫贫寒……”
嬿婉打断她:“住在翊坤宫里头的你的确是很贫寒,但这翊坤宫可跟贫寒扯不上关系吧?娴嫔,你非要本宫一一点出来你这儿都摆放了什么吗?
你和你的宫女太监们的月钱的确是被搬走了,可这翊坤宫里原本配备的摆件和大件家具,却是都皇上的东西,是皇上要给你撑面子特意留下来的。
除了这些,还有你妆奁里的珍贵珠翠,你当年的嫁妆,皇上都为了你的面子,并没有拿去给各宫作赔偿,所以,你跟本宫装什么穷啊?”
她惊讶地掩唇:“该不会是你觉得,本宫没读过几年书,所以认不得你这些高贵的瓷器,就想骗本宫这些都是不值钱的破瓷瓶子吧?”
如懿气得脸红,柳眉再次倒竖起来:“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嬿婉眉头微蹙:“皇上,这翊坤宫的奴才们一个个都好奇怪,李玉和小凌子想教臣妾怎么管理后宫,那个叫阿箬的,竟然逼问臣妾良心会不会不安,还有娴嫔这个主子,你跟她讲情分,她非要讲道理,你跟她讲道理了,她又非要讲情分,说不过旁人,就是旁人咄咄逼人……”
她皱着脸:“咱们回去吧,臣妾还是喜欢跟您一起待在永寿宫,这翊坤宫,臣妾太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