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老太太把早就盘算好的事情娓娓道来,平静的道:“这件事如果不送林噙霜回庄子或者卖,只有两个办法可以稍稍安抚大娘子和柳家。”
盛弘道:“还请母亲指教儿子。”
盛老太太道:“第一个办法,把林噙霜降为通房丫头,终生不能有妾的名分,可以继续住在林栖阁,但是只留两个丫头伺候,每天一应饭食有人送去,不能自己开小厨房,不能跟各房有联络。”
盛弘听了觉得太苛刻,转而想听第二个办法,盛老太太道:“第二个办法,就是保留她妾的名分,但是搬出林栖阁,住到府里西北角的梅花坞去,设个佛堂,为整个盛家念佛诵经祈福十年,她的一应所需都按妾的位份照常供给,可以设小厨房,丫鬟婆子该多少就多少,但不能擅自出入梅花坞。”
盛弘道:“母亲,这两个办法也苛刻了些。”
盛老太太脸一凛,道:“你回去让她自己作选择吧,明天晚饭前我要答案,让她自己瞧着办吧。”
林小娘听到这个消息后恨得咬牙切齿道:“这个老巫婆,老不死的,想把我降为通房丫头,就是纯下人一个,这是羞辱我,做梦,可是去梅花坞诵经礼佛十年,这不是活死人吗?”
说着也是呜呜哭起来,林小娘对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嬷嬷还不错,所以嬷嬷真心劝道:“小娘也不必太难过,如今形势比人强,再怎么样,如今不是从庄子上回来了吗?比从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林小娘道:”如今可怎么选才好?通房丫头太羞辱人了,我必是不能做的,去梅花坞礼佛就见不到主君了,十年后,十年后主君还认识不认识我都不知道。”
嬷嬷劝道:“去梅花坞,只要保住名分,来日方长,再说十年后老太太在不在世都不知道,就算在世,你受罚十年,再大的错也抵了,咱们出来之后,腰杆子挺的直,谁都不敢再踩低你。再说了就算住在林栖阁,也不可能天天见到主君的,老太太也没说,你去了梅花坞,主君就不能探望了。”
林小娘擦了擦眼泪道:“也是,瞧我都糊涂了,幸好有嬷嬷在旁边提点,去了梅花坞,里边的大小事务就有赖嬷嬷多打点了。”
葳蕤轩
大娘子总算舒了口气,喝了一口茶,道:“去梅花坞礼佛十年,跟关起来了也没啥两样,不过还是比不上卖了干净。”
刘妈妈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都怪我当初没劝住大娘子,如果不去外宅,恐怕这会,林小娘还没进府里呢。”
王大娘子道:“这事也不怪你,我坚持要做的事,你也是拦不住的。”
刘妈妈道:“咱们五姑娘可是马上就临盆了,很多东西,咱们现在也该打点起来了。”
刘妈妈提到如兰,王大娘子立刻又饶有兴致起来,道:“你说的对,这段时间被林噙霜那个贱人害的我整夜的睡不安稳,差点把如儿的事给忘了。”
刘妈妈道:“大娘子准备给孩子准备什么东西”
王大娘子道:“这还用说,你去给我定制全套的大金锁、金镯子、脚镯子,我要去玉清观给求一块平安玉符。”
刘妈妈道:“老奴这就去安排,不过大娘子忘了什么东西没?”
王大娘子道:“忘了什么?那些鹿茸人参丹药的,贺家最是不缺了,而且比谁家的都好,所以如儿产后的身体调理,我是一点不操心。”
刘妈妈道:“大娘子忘了,之前四姑娘月子时,你送给孩子的纯棉的布匹,柔软干净又吸水,一个线头都没有,最适合婴儿的嫩肉皮子了。”
王大娘子道:“对,对,你亲自去订十匹吧,不对订二十匹,明兰过几个月也要生产了,索性一次准备出来吧,也给明丫头孩儿准备全套的金锁、手镯、脚镯,这次一下赶制出来吧。”
刘妈妈领命赶紧去安排了。
几天以后,春儿从外边回来,有点叹气。
卫小娘道:“你这丫头,有什么事情就说,叹什么气。”
春儿道:“难道小娘就愿意那林小娘留在府里,如今虽然被老太太变相惩罚,要去念十年佛经,这会正往梅花坞搬呢,得!这下好了,以后冬天要做梅花糕了,再也不能去梅花坞采绿梅了。”
卫小娘道:“问题的关键不是谁喜不喜欢她留府里,而是主君让不让她留的问题。”
春儿还在为梅花惋惜,嘴里唠叨:“只可惜那么好的绿梅,以后一支都不能采了,老太太不知道怎么想的,会安排林小娘去梅花坞那么好的地方,不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为那是九少爷将来长大要分住的院子吗?老太太一句话就给她了。”
卫小娘道:“梅花坞在花园的最西北角,离老太太的寿安堂很远的,大抵心里也是真的厌她,才这样安排吧。希望她与佛为伴,能渐渐改变心性吧,否则将来枫少爷会试一旦登榜,恐怕还有的闹。”
春儿当然没有卫小娘想的长远,不明所以,正要开口问,小厮来报:“咱们家五姑娘生下一子,母子平安,贺家报喜的还在前厅呢!”
卫小娘也算是看着如兰长大的,那孩子明媚率真、爽朗、豁达,如今嫁进贺家一年,一举得男,真是一件大喜事。同时也琢磨着给如兰和孩子准备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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