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两日过去,城北又传出小队军卒与城北百姓发生冲突,都被郑唐以迅捷之势处置之后,龙飞与一众亲近心腹不免怨气日重!
“将军,郑唐此人如此不近人情,专门针对我等,是不是该还以颜色?”
龙飞一拍桌案:“糊涂!自己手下人马军纪松弛,不知反思,反而还要与军巡将军直面硬顶,谁给你的胆子?嫌闹的笑话还不够多?嫌丢的脸还不够?”
一众将领被龙飞这三言两语训得全都低头不语!原本的一腔怨言,都死死压了下来。
“接下来都给本将安分一些!若是闲不住,操训时多下力,不是更好!都回吧!记住本将所说。”
龙飞看着众人退出正堂,禁不住摇头,都是些什么人!尽是一些不动脑子的蠢笨之人?
大南军营,童南征面沉似水:“袁致庭是真想把我镇北军耗死在平江城外!”
章沿气得双眼通红:“大帅,怎么办?我们派出那么多的袍泽四面八方去搜集粮食,但收获可谓是微乎其微。”
“他要逼我向他低头。”
章沿嘴唇都在发抖!霍地站起身来,两拳紧紧握着,身躯都不由颤动着。
童南征起身将手放到章沿肩上,不轻不重捏了捏:“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再说纵是再生气又有何用?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当下局势吧。”
章沿万分不甘落座,一双通红的眼里隐隐已泛着泪光。童南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胸中的苦涩和不甘比之章沿更甚,只是童南征此时不得不保持理智和冷静,若是乱了分寸,只会让局势越发糟糕,且极有可能将镇北军推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派去探路的军卒可有进展?”
“没有,能够前往的路都去探了一番,但想要深入并不容易,且敌军布防的哨探很是严密,双方经过几个回合的交手,我们都是吃亏的一方。”
“如此说来,东承皇朝的援军已然到了平江城,只是不知其援军的数量有多少。东承大军按兵不动,要等的或许便是我军粮草告急自乱。”
“大帅,如果袁致庭依旧不把粮草送过来,我们是否是退守老虎关或是曲江城?”
童南征思索片刻:“如果我们真退守老虎关,等待我们的将是陛下和朝堂诸公的斥责,甚至你我将被押解回帝都入狱都不意外。”
“这进退两难的感受,太难受了。”
“放心吧,我们大营当中有袁致庭的喉舌,虽不能说对军中粮草的情况了如指掌,但也被对方掌握了个七七八八,袁致庭极尽压制我们,逼迫我们向其低头若是行不通,他也不敢做的太过,毕竟若激起兵变的后果,不是他袁致庭能够承担得起的。”
“袁致庭素有将才,难道是虚有其名?”
“你跟他没怎么打过交道,此人带兵打仗确实是个人物,但其心胸不够,始终觉得我压他一头,且这一头一压便是十数年,若能恶心羞辱到我,他便乐此不疲,若是能够逼迫我向他低头,那兴许是他心心梦梦之念!重点在于,他对朝中此次南征的期许和目的,只能说并不了解!”
童南征在袁致庭拖延行军速度时,只以为对方出口气也就罢了,可这几日细想之下,对方若有机置自己于死地,绝对不会手软。
“真如大帅曾经分析过的一般?”
童南征笑看着章沿:“你呀,就是一个太过纯粹的行伍之人!如果你细心去想,你会明白其中这一切的。”
童南征不能把话说得太透,如同其对章沿适才的评价一样,章沿是一个极为纯粹的行伍之人,所以章沿对大南的福明帝为什么发动这场战争,朝中一众高官和权贵又抱有的目的和期许,从未想过去深思!章沿一门心思在谋划的只是能够打下东承多少城池,如何更加有效对敌军构成伤害!这样的人,若是把话说的太透,不但会动摇其战斗的决心和勇猛无畏,最可怕莫过于对战策的制定和把握。如果再把名利纠葛中的勾心斗角揉进其心中,于大局而言不但无益,还极有可能适得其反,从而在其不知觉间成为他人手中刺向自己的刀!
“大帅,平江城我们根本没有多少可能拿得下来,纵然袁大将军到来,末将仍然这般认为,既是如此,至少在过年前,我们应该做的便是巩固我们现在攻占的土地。”
童南征点了点头:“袁致庭也许想的是打到大弯山去,若是能够打通羊肠关,那自然是大功一件,若能将羊肠关以南牢牢抓在手中,也够他在朝堂上扬名的了。”
“其关键还在于,若是我们镇北军能够冲破平江关,袁致庭便能一举两得且不费自己所部的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