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饭后。裴书瑶带着李夫人及李默前往厢房,裴玉和尹溪、杨雪三女正在收拾着客房。
正堂,李润喝下两杯茶之后,终是忍不住出声:“大人,下官实是好奇,为何县衙和府中用人都这么少?”
“不瞒李大人,无人可用。自从把清水县和鹿县都收入我东承版图之后,这四县之地撒秧、修沟渠堤坝、收割小麦、梨水田、再等下雨之后种包谷!”
贺晨摇了摇头:“李大人,你是不知道!四县之地,我只能将曲江和平江两县可用的人都给撒出去,今年必须由我们带领着将清水县和鹿县的这些农耕活计都理顺了,要不然会出大乱子。”
李润听着贺晨所说的话,连连点头之余,崇拜之情难以言表!原本想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上官,虽说在大南军进犯期间一应作为确实鲜有人能够与之比肩,可真真切切听着贺晨一番简单叙述,结合着自进入平江地界所见,李润发自内心觉得,这个上官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大人,你到过鹿县,关于鹿县治理方面,还请大人给下官提点一二。”
“李大人,我把自己对鹿县的了解跟你说一说。鹿县的人丁约有十二万余,东南两面人丁较为密集,人丁密集的五个小镇几乎占了六成,鹿县城中人丁约四万余,余下的人丁分布于西北面,正西面便是绵延数百里的蛮荒密林沼泽。总体来说,鹿县和清水两县这二十余年来,较为平稳,虽说以往数场战争当中,征集的民壮和米粮有不少出自这两县,但房屋、地亩比曲江和平江两县还要稍强一些。自我军攻占这两县之后,在庞印大将军治理之下,县衙的一应官吏都被处理了个七七八八,留下的都是能为百姓一心办实事的人,待李大人上任之后,想来能够尽快平稳接手各项政务。”
李润心中很是忐忑!一听贺晨说及原有鹿县官吏被庞大将军处理了个七七八八,李润便想到了鹿县是否已被大军搜刮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到了鹿县之后,要多久才能将一县之地恢复生气?
“李大人不用担心,对于鹿县和清水县,大将军之所以大刀阔斧进行整肃,全因鹿县和清水两县的官吏着实是一帮蛆虫!所谓是山高皇帝远,两县官吏可算是把这句话表述得淋漓尽致!只手遮天与当地富户权绅相勾结,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大肆敛财,无恶不做,说这两县百姓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并不为过!”
李润看着贺晨一脸肃杀,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上官怎么跟军中那些战将一样有着森寒杀气?
“当他们不择手段欺凌百姓,当他们巧立名目从百姓身上榨取钱财,当他们互相勾结漠视人命,当被他们杀害的那些人,森森白骨被翻出来时,你知道吗?”
迎上贺晨冰冷的目光,李润心中不由一寒!
“我认为庞大将军处置他们的方式便宜他们了!”
“所以,李大人到鹿县赴任之后,尽快整肃吏治,让百姓归心!”
“是,下官谨记。”
三月十五,平江县衙大堂偏厅之中。
贺晨端坐主位,知州周启,州衙户房主官韩都,州衙吏房主官孟廉,州衙兵房主官谷雨,州衙刑房主官吕华,州衙工房主官彭扬,州衙礼房主官谷清坐于贺晨对面首排。
鹿县县令李润、清水县县令朱良栋、平江和曲江两县合并为安平县的县令秦诚三人与州衙各房主事官吏坐于贺晨第三和第四两排。
鹿县主薄齐华,清水县主薄郑宣,安平县主薄霍放,鹿县县尉宋文光,清水县县尉柳武,安平县县尉董平六人和三县另外各房主事坐于第五六两排。
“诸位同僚,历经三月余,跋山涉水,舟车劳顿之下,我们今日齐聚平江。今晚,本官已在醉香楼备下薄宴,为诸位同僚接风洗尘。”
“谢大人!”
贺晨环视坐于偏厅的一众官吏,心想不错嘛!一看都是被官场熏陶过的。
“这些天以来,提前几日来到平江的同僚,不约而同都有问过本官,对于南州接下来的政务总领都有哪些?本官这几日细细琢磨过,便跟诸位同僚说说。在说之前,本官得向各位同僚说几句贴心话,诸位同僚都知道,本官原本只是平江县一个代县尉,并且年纪尚轻,领政经验及政务开展方面有所欠缺是必然,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本官对于政务及政令的颁布和开展,若有不到之处,希望诸位同僚能够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只要是对政务及民生有利好的,本官会认真考虑并采纳。”
周启率先将贺晨的话接了过去:“大人能够与跟下官等人如此推心置腹,下官等感佩有加!下官等人定会竭尽全力辅佐大人将南州政务和生计治理妥贴,让南州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