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下辈子谁知道咱还能碰到一起吗?我让你这辈子报答!”
“嗯……恩公,那您说,您说我怎么报答?”
“哎,这事儿简单了。我给你五吊钱,你买口棺材,再雇个驴车。让车老板把棺材拉回原籍,让他在那里找个人,把你的丈夫给埋了就行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你呢?哪也别去。你回家不也是落难吗,对不对?也无以生计。干脆,你就跟着公子爷我,到我府上去。你们不是欠我五吊钱吗?这么着,一个月,你还一吊,五个月还清。怎么还呢?嘿嘿嘿……”就见这小子那眼睛只望这妇女脖项上瞅。而且,顺着脖子,往妇女身子上瞅。那瞅也瞅不见,但是,就给人一种下流的眼光。
这一瞅,妇人当时激灵灵打个冷颤,不由自主地用手把自己剥下的衣襟给捂紧了,“这位公子,您要帮就帮。不帮,您请便。不要说此非礼之言!”
“呀?!呀呀呀呀……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叫什么非礼?我不为利,我不能平白无故地给你五吊钱吧,对不对?再说了,你丈夫都死了,这也不算什么。我刚才说,人总得往前再走一步啊。你丈夫死了,那有我呢。本公子是个善人呐。我不嫌弃你……”说着话,拿手里那团扇就望妇人下巴颏处挑,就想把妇人下巴颏给抬起来。
但是,这么一动手,那小孩儿不干了。小男孩儿,八九岁了,大小子了。一看有人居然敢当众欺负自己的娘,那还了得?这小孩脑袋一热,那可不管不顾了。“嗷!嗷!”一嗓子,“呜!”一下子扑过去了。
这位罗公子没反应过来呢,这小孩一下子把罗公子的。左腿给抱住了,一张嘴,“吭哧!”照着罗公子的腿就是一口啊。“嗷呦呦……”这一嘴咬得罗公子直学狗叫唤,“啊,啊!赶紧的……把这小子……啊……”他一面甩腿,一面拿手去砸这孩子,一面让自己左右赶紧上来把这孩子给拉开。
“呜!”“呜!”当时,就上来俩打手,一抱这小孩往外就拽。小孩不走啊。不走也不行,毕竟力气没成人大。“砰!”由打罗公子腿上就给拽开了。
这位罗公子低头一看“哎呦!”小腿上咬一牙印儿,都出血了。
“呵!这小兔崽子!”
就见他抡开胳膊,“啪!”照这孩子的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这孩子“呶”一嗓子,鼻子当时就窜出血来了。
“我的孩子……”
这当娘的不干了!往前一扑,就想抢孩子。
那能给她吗?打手往后一拽孩子,这妇女一下子扑空了,扑倒在地。
“哎呀!”罗公子一看,“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告诉你,你从了,今天什么都好说!你要不从,看见没?你儿子给罗大爷我咬伤了。咬伤了,得赔我钱!不赔我钱,当然也可以,用你的一身肉来偿!”
他一说这话,那小男孩着急了,“你个王八日的,我踹死你!”“嘣!嘣!”就在那人怀里,两脚一个劲地往姓罗的这边就踹。
“呦呵!你个小杂种啊。我要你好看!”
就见姓罗的把手里团扇也给扔了,撸胳膊挽袖子,就来到了小孩儿近前。
这小孩蹬腿,蹬不住人家,人家一闪,闪到旁边去了。
“小杂种,敢咬我?我揍死你!”一抬手,就想打这孩子第二巴掌。
那知,这只手刚一抬起来,“我揍死你……”“砰!”“哎呦!哎呀呀呀呀……”罗公子就觉得这手好像被一个铁钳子给攥住似的,“哎哎哎……怎么回事?”扭脖子一看。好家伙!就见身后站立一位彪形大汉!尤其是大汉的样子,那太凶恶了!头似麦斗、眼似钢铃,靛青靛青的一张大脸,满脑袋红头,红眉毛、红胡须,这胡子打着卷儿。宽额头,方下巴,狮子鼻子,方海阔口。这脸上的肌肉太特殊了。这位一怒,满脸肌肉直颤悠,来回直滚直动,这是个五福捧寿的脸。相书上说,这种人大富大贵!那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人穿着一身囚服。前面写着一“死”字,后面那“囚”字看不见。死囚!这位还是死囚犯。谁穿一死囚犯的衣服出来呀?不认识这个人呢。就见这个人蒲扇大的手攥住了自己的手腕子,像一把铁钳子似的。
“嗯?你打谁呀?”
“哎呀……攥折了!折了!松开!松开!松开……”
“嘿嘿!松开?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哎,怎么这一会儿,你也喊疼啊?你打那孩子,那孩子不疼啊?老大一人欺负孩子,你算什么英雄!你算什么英雄!”就这位蓝脸的抡起另外一只手,照这位罗公子脸上,“乒乓!乒乓!”当时,就是四个耳雷子。
您想想,他那手跟蒲扇似的,打了四个耳雷子,这罗公子受得了受不了啊?当时不光鼻子窜血,嘴都打烂了,牙都打松了。
“哎呀!赶紧救我!赶紧救我!”
他这么一喊,那几个打手就顾不了这小孩了,把小孩往地上一扔,“呜呜……”全围过来了。
说:“来人是谁呀?”那还用问吗?程咬金啊!程咬金在人群当中看了多时了。把老程给气得呀,“好家伙!俺老成在监狱里坐了两年,没有出来。这东阿县就成这模样了?恶霸横行!哎呀,看来,没有我这净街虎镇着,这东阿县老百姓就得受罪呀!”开始,程咬金没打算伸手,想回家呢。结果,一看这小子又调戏妇女、又打了孩子,还想打孩子第二巴掌。那老程的火能压住吗?别人不敢管的事儿,他敢管!他往前一迈步,就把罗公子的手腕子给攥住了,“乒乓!”揍了四个耳雷子。罗公子手下人往上一拥。
“怎么着?怎么着?要打架呀?来呀!俺老程两年没出狱了,两年没打架了!这身子骨正燥得慌呢!来吧!”
“呜……”有打手不知天高地厚,往前一纵身,对程咬金就一当头炮,就来这么一拳。程咬金一闪身,过来把那姓罗的公子往怀里一带,“邦!”这一拳正打在那罗公子脑袋上。
“哎呦!你往哪打?!”
那打手一愣。这一愣神的工夫,程咬金一抬腿,照着这小子裆部,“邦!”就一脚啊。这一脚正给踹上。再看这小子,“咕咚!”一下子,当时倒那里了,嘴冒白沫,眼往上翻,当时昏迷了。您想想,男人下体能踢吗?说:“程咬金怎么下死手啊?”程咬金不管这个。他知道,现在天下是净牢大赦,是皇上下的令。我就算现在犯罪,也没有人敢抓我。抓了我,再把我关进监狱。皇帝派人一巡察,这监狱怎么还有人呢?马上就把当官的一撸到底了。你官职、乌纱帽都保不住了,你还敢抓我?所以,程咬金一伸手就下死手。
这时,另外一个小子又往上一撞,程咬金又一闪身。把罗公子往胳肢窝底下一夹!左拳由底下往上来,一勾拳,“邦!”正揍这小子心窝上。一下子把这小子打出去两米多远。“咣当!”仰面躺地上了。用手一捂自己的肚子,在那里声声惨叫啊。
剩下几个小子一看,“好家伙!这家伙怎么不要命啊?”
程咬金嘿嘿一笑,“小子儿!你程爷爷在东阿县混的时候,你们还穿着开裆裤呢!”
就看程咬金把右手使劲往下一撇,“咔吧!”一声,“哎呦……”把这罗公子的手给撅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