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思虑片刻后,轻声道:“陛下,如今太学人才济济,还有多位五经博士,都是学识渊博之人,整理古文书籍的事情有他们就够了。
臣如今年事已高,要教导太子,还要学习标点符号的用法,精力不济,实在没有余力了。”
如果真是有人现了一篇散佚在外面的《尚书》,董仲舒还是有兴趣先睹为快的。
但那是孔家古宅里现的书籍,鲁王给孔安国属于名正言顺,他去帮着整理的话,一旦有不同意见又该以谁为主呢,孔安国为了孔家的名声也不会把主导权让出来。
早晚都要争一争的事情,又何必急于一时。
如今整个天下的儒家弟子,学习的都是当年伏生传下来的二十八篇《尚书》,里面的内容已经足够治理国家所用。
刘彻不动声色道:“也好,等孔安国他们整理完,朕会派人给太傅送一份过去。”
刘彻心中明白,董仲舒已经看破了他的意图。
不过看不看破的也无所谓,本就是阳谋,就像当年的推恩令一样,哪个诸侯王看不透呢。
可是面对着朝廷一方的优势力量,以及自家其他儿子对于封国的渴望,他们无法拒绝。谁不接受推恩令,就要面对朝廷和自己儿子的双重压力。
如今也是一样,孔安国要自成一派,董仲舒就是愿意退一步,但其他儒家弟子未必愿意退,他们会推着董仲舒向前的。
董仲舒要是执意不参与此事,学习今文二十八篇《尚书》的人自然会推出另一位领袖。
“太傅如果对标点符号的使用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去找富民侯请教。”
董仲舒离去后,刘彻起身来到屏风后,拉下帘幕看着那张世界地图久久不语。
太学馆外。
杨喜为的太学生们,眼看着一批批的新式桌椅被搬运到对面的房舍之中。
虽然这些新式的桌椅没什么大不了的,看见外形后他们也能找人打造出来。
但对面的那排屋舍本来应该是他们太学馆的,如今却成了科学院的院舍,等于是把他们的东西分给了别人,这才是令他们最不爽的。
连带着科学院配备的桌椅都成了他们讨厌的目标。
“切,那么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就不会舒服。”
“谁能想到富民侯家的仆人也能认识那么多字呢,这个事情一传出来,科学院的声望可谓是更上一层楼。”
“科学院的声望?那分明是富民侯的声望!连收拾厕屋的仆人都能在一个月内学会那么多字,以后哪家的孩子读书困难的话,恐怕都要送到富民侯那里去求学了。”
“是啊,富民侯的声望越来越大了,现在就能从咱们太学分走一部分屋舍,以后咱们太学恐怕只能捡科学院剩下的东西喽。”
“咦?”
看着杨喜一言不,有人好奇道:“你怎么不说话呢,以往不都是你对科学院的意见最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