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连蹦带跳到了师父家,一进门就看见杨宗德坐在套好的骡子车上等着她。
“老徒弟,走!师父晚点再教你,咱们先去火车站接人。”
他把甜宝抱到板车上,还给她铺了一个草垫子,怕她冻屁股。
“师父,去接谁呀?”
杨宗德摇下头,“不认识,听说是从省城下放到咱这的,大队长给安排到咱们生产队了。刘队长就让我去接一下。”
他把鞭子一扬,“来,坐稳了,咱们出发!”
天好路好的时候赶着骡子车到南林乡火车站差不多四十多分钟,现在地上都是积雪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
生产队养的都是马骡,男驴和女马生的崽子,比较强壮,比马能干还比马吃得少。
缺点是不能生。
今天赶的骡子是最大的那一头,被杨宗德喂的皮毛锃亮,膘肥体壮。
路上,师徒俩也没闲着,练不了武的,就讲文的。
到了火车站,杨宗德停下骡子车看着出站口。
车上支着一个小黑板,用粉笔写的人名,甜宝看了看,认识三个字,“志”、“小”和“兰”,剩下的都不认识。
不懂就问,甜宝指着上面的字挨个问,“师父,这叫什么?”
杨宗德就稀罕爱学习的娃,一字一顿的教她,“这是赵-有-志,姓赵的赵,有没有的有,同志的志。”
“这是赵-小-兰,大小的小,兰花的兰。”
“这是徐燕,姓徐的徐,燕子的燕。”
甜宝挠挠头,赵小兰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
下一秒她就知道为什么熟了。
三个像拎着大包小裹的人跌跌撞撞地到了骡子车近前,呵哧带喘的。
其中的中年男人问,“同志,是前塘大队的吧?”
杨宗德点头,“你是赵有志?”
赵有志挺了挺后背,“对!”
杨宗德摆了摆手,“上车吧!”
“帮我们把箱子拿车上去!”赵有志指了指地上的箱子,徐燕和赵小兰也把行李往地上一扔,两个人还嫌弃地看看脏兮兮骡子车。
赵小兰扇呼着鼻子,“臭死了!”
她指了下甜宝坐着的草垫子,“还有没有垫子了?给我们也找一个!”
“呵!”杨宗德笑了,“没有,爱坐不坐!嫌弃骡子车脏可以走过去!”
看来以后出门还是得打个卦,不然遇到这种人太遭人膈应了。
来之前他还对这一家三口表示同情,很多被下放的都是来遭罪的,因为得罪人了。
现在看这一家,活该!
他抬头扫了眼,倒霉的事还没完呢!